田小非将老人身上的丝绸棉被全部掀开,然后轻轻的抬起他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掌运力提至胸前,大衍掠天术开始在体内运转,一股热流迅速袭遍全身,胸前掌上的空气翻腾了起来。
起始运转的灵力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老人来说,还是过于猛烈。
他必须要将灵力压制到非常非常柔和的程度。
田小非保持着深而缓慢的呼吸,额头的汗水渗出,直到田小非觉得万无一失时,这才伸出手掌缓缓的伸向老人的掌心。
两掌贴合,灵气如一条涓涓的细流,顺着两人贴合的手掌,轻而柔的渐渐涌入老人的体内。
田小非在超梦空间中所吸取的灵气,无比的精纯,蕴含着蓬勃的生机。
灵气在进入老人体内后,迅速的扩散开来,滋润着身体受损的肌肤,虽然无法将黑线消除,但也充分的给细胞重新注入了活力。
受到压制的黑线不断的收拢,被灵气紧紧的包裹。
就在黑线被压缩到极致时,在黑线的一节位置上渗出了斑斑血色,血色在贴着黑线下方凝聚,形成了一条血红的丝线,然后突然又复制出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来。
其中的一条血线逆着灵气的方向,顺着二人贴合的手掌,竟然悄无声息的潜人田小非的体内,静静的依附在他的经脉之中。
老人手腕上的黑线变得的纤细,呼吸也开始有力,惨白的面庞慢慢的恢复红润,随着一声长气呼出后,老人轻轻的咳了两声。
听到爷爷微弱的轻咳,瑞琪儿再也安耐不住,起身就要走到床前。
“别过来!”田小非的声音很轻,却显得十分吃力。
瑞琪儿的身形戛然而止,眼神复杂的呆呆站在原地。
老人恢复了些意识,缓缓的睁开眼睛,当看到身旁的田小非时,情绪马上变得激动,颤巍巍的想要仰身而起。
“别动!”田小非低声说道,声音小的像是一只蚊子突然在耳边嗡了一声。
感受到一只手掌的炙热,老人这才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正在为自己运功疗伤。
老人不再动弹,目不转睛的盯着田小非,溢于言表的兴奋难以掩饰。
良久,田小非吐气收掌,闭着眼睛静默了几秒才又张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好了,阴煞之毒我已经帮你暂时克制,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发作!”
老人缓缓的坐起,瑞琪儿也激动地跑到床前,抹着眼泪破涕而笑:“爷爷,你可吓死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人并未回应自己的孙女,而是侧着身体伸出双手一把握住了田小非的手掌,声音颤抖的说出了两个令田小非和瑞琪儿都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字眼。
“元祖!”
田小非脑袋嗡的一下,不过又马上想起了进卧室前那面墙上的画像,惊讶中带着狐疑的问道:“你全名叫什么?”
“唐·古拉德!”
“你是米尔·古拉德的后人?”
田小非觉得难以置信,米尔·古拉德正是他当年的那位挚友凯撒,凯撒这个名字只是同事们给他起外号。
事隔三百年,自己竟然又与凯撒的后代产生了交集,太不可思议。
“嗯!先祖,您的名字在我们家族已经传承了三百年,从未有一天敢忘记。”唐·古拉德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显然有点荒谬,田小非马上意识到其中的问题。
若仅仅是因为他和米尔·古拉德的关系,那他的名字怎么可能在这个家族里延续了三百年。
田小非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还有其它的事情。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虑,唐·古拉德对孙女说道:“瑞琪儿,去把保鲜库里的盒子拿过来!”
“爷爷,你刚醒过来,现在应该躺下来休息!”瑞琪儿不乐意的说道。
“听话,这件事情很重要!”唐·古拉德平和的言语中,却有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瑞琪儿不敢再做反驳,转身走出卧室。
看着瑞琪儿离开,田小非说道:“你口中重要的事是关于瑞琪儿的吗?”
“你怎么知道?”唐·古拉德惊讶的问道。
“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我感觉到你们这个家族肯定存在着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唐·古拉德的情绪突然开始变得有些激动。
“刚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一面挂满了人物画像的墙壁,画框下面的名字都带着古拉德的姓氏,当时我以为是巧合,毕竟古拉德的姓氏也不可能只有你们一家,现在想想,上面所画的人,应该都是你们家族内的直系亲属,就像是家族族谱。但有一点奇怪,所有年迈的老者均为男性,而女性的画像,看样貌应该都不超过二十岁!”
唐·古拉德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仰着头向后躺去,靠在了床头柔软的靠背,深吸了一气,努力的平复了心情后,这才又直起了身子,沙哑的说道:“先祖说的没错,我们家族的确存在着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当年米尔先祖归国时,从华夏神秘研究会带回来去了一本秘术!”
“血煞魔经!”田小非紧锁着眉头声音低沉的自语道。
“对,就是血煞魔经!”唐·古拉德肯定的道。
“当年我再三叮嘱让他把那本魔经销毁,没想到他还是给留了下来!”
“米尔先祖钻研此术数年却依然没有什么进展,但是没想到却给整个古德拉家族带来了一个可怕的诅咒,一直持续到今天,整整三百年了!”
说到此处,唐·古拉德的言语已经有些哽咽,苍老的面庞更加的暗淡。
“什么诅咒?”田小非追问道。
“米尔先祖所有的后代中,凡是女性子女,均活不过二十岁!而所有的男性在二十岁以后,身上的血煞就会发作,终身受病痛所扰。”
“血煞?”田小非突然背后冒起了冷汗,原本以为的阴煞,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最为毒辣的血煞。
相对于侵蚀皮肉的阴煞,让人谈之色变的血煞则是深入骨髓,若是沾染哪怕一丝,虽不会马上致命,但长达数十年无时无刻的蚀骨之痛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光是听到‘血煞’这个名字,都直让人头皮发麻。
但血煞与阴煞田小非又怎么可能会看错,疑惑的道:“可你明明中的是阴煞之毒!并没有在你体内察觉到还有血煞的迹象。”
唐·古拉德轻叹了一声道:“米尔先祖当年并未修成血煞魔经之术,甚至连入门都算不上,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血煞之毒并不强烈,但却是像有灵性一般在体内乱窜,根本无法捕捉,直到十年前我受到神秘人的袭击,中了阴煞之毒后,血煞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血煞自己消失了?”田小非曾经对血煞魔经做过研究,知道血煞的毒辣之处,附骨之蛆,怎么可能会自己消失。
“不是,自那以后,血煞带来的痛苦,更是遍布了全身!”
正在这时,瑞琪儿双手捧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回到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