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知知看完,又将牌位放了回去。
“看来我猜的不错。”
老头子愣愣的抬手拢了拢头发,他如今不过四十,却已经满头白纷纷。
他转身看着遥知知:“你为什么要来。”
你不该来。
“走吧,走的远远,就好了。”老头子眼中像是升起了一阵白雾,他对着遥知知苦口婆心的说。
遥知知不理会他,指着那彩塑的泥娃娃道:“这就是你们的族灵。”
就这么个玩意儿。
“和你没有关系,你走!”老头子拽着遥知知的胳膊将她往外拉。
遥知知手用力,老头子的力气对她而言九牛一毛:“这样一个祸害,不灭了它?”
她不灭了它,便对不起宋辞,对不起生她身,生宋辞魂的母亲。
“灭了它,太难了。”老头子跌落在地,哀嘁道:“程家背后有太多的人了,而这个鬼怪,关系着太多人的运势了,不是不灭啊,是灭不了啊。”
“程家做了多少孽了,如今该到反噬的时候了,程老爷,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吗?”遥知知重重的拍在祭台,泥娃娃被震到,香灰飘落了满岸。
老爷子突然抬头,满目疮痍,声音激动:“荣华富贵,哈哈哈哈,如今的我还有什么是舍不下的呢?”
“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老头子:“可是那些人。”
“我管不了他们,我只管这个装腔作势的东西。”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遥知知抬手将泥娃娃拿起,狠狠地砸在地。
泥娃娃落地裂开,滚出一枚绿盈盈的珠子,落到遥知知的脚边。
“这是。”两人同时看着脚下的珠子。
郯渊走进来看着地的珠子道:“这是聚魂珠,引魂聚灵,这个泥娃娃看来不是妖怪。”
聚魂珠一出,他对着泥娃娃的身份也有了几分猜测。
遥知知蹲下将珠子捡起来捏在手中:“不是妖怪,那就是鬼怪了,程家女婴都被这玩意儿吃了,那它应该是恨程家的女人。”
系统996:“宿主,你这逻辑是不是太草率了。”
吃女婴就是恨程家的女婴?
“恨程家的女人,为什么还要保佑程家繁盛呢?”遥知知喃喃道!
她已经默默的脑补了一场狗血大片了。
“也不一定是保佑啊,家大业大,子孙断绝,有什么能比这让人感伤的呢?”郯渊负手看着满屋的灵位:“杀人诛心罢了。”
老头子听懂了:“所以,这一切还是我们程家人的罪孽。”
“可以这么说。”遥知知将手里的聚魂珠拋了拋,突然道:“我砸了这娃娃,依然没什么动静,这鬼怪是出门了?”
出门了,不需要依托于聚魂珠,那这个鬼怪修炼大成了?
也是,吃了多么多年的婴儿,旁门左道走至巅峰了啊。
“想让它回来吗?”郯渊将遥知知手里的珠子取了过去。
“当然!来都来了。”
闻言,郯渊手中一动,聚魂珠被捏碎,化为粉末从他的指尖流出。
“你……这东西难道不是宝贝吗?”暴殄天物啊。
郯渊松手甩了甩:“害人的宝贝?”
“………说的颇有道理。”其实她一点儿都不想要。
“你们毁了这珠子,那妖怪就死了吗?”老爷头道。
遥知知:“哪有那么容易,毁掉这个珠子,那个鬼怪本源被毁,她自然会回来的。”
老爷子:“那我们现在如何?”
遥知知:“我建议你可以先回房休息。”
老爷子掘强,这么危险的时刻,自然不会走:“我不走,你在这里,我是不会走的。”
“老爷子,我这是为了你好啊,你说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留在这里没什么用啊。”不仅没用,反而按手按脚。
万一被那鬼怪抓去了,可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虽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但是只要我在,我就会站在你的前面。”
“………”这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这么棒啊。
“砰。”
狂风大作,门被狠狠地甩在墙。
枯枝连带落叶迎面拂来。
遥知知眉头一皱。
这出场方式真眼熟啊,像极了每一个电视剧里的方式,果然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下一秒就一定是一串银铃般的响声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走,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门口一身姿婀娜的女子,一身黑衣,头发垂至身前,长至脚踝,四肢拴着铁链,面容模糊,踏进房间。
走动之间,铁链磨蹭发出响声。
遥知知下打量了一翻道:“姑娘,这是去哪里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啊。”
望眼欲穿啊。
女子抬头,五官皆无:“等我?等我来吃你吗?”
没有五官,但是嘴巴的位置裂开一条缝,黑色的舌头像是一条一条缝虫子一般,在面划过。
遥知知突然胃里一阵酸涩。
求求你,没有脸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出来吓人。
女子的脸朝着郯渊脚边的粉抹,从粉末在到郯渊的脚,在一路滑落在他的脸:“妖族?”
“长的不错。”不过她却看不透他的修为?
“没有眼睛可惜了。”郯渊忽然开口。
“怎么可惜了。”女人歪头。
“可惜不能挖了你的眼睛。”
“挖了我的眼睛,哈哈哈哈哈,我的眼睛不就是被你们挖了的吗?”女人突然像是被带来了任督二脉似的,声嘶力竭的激动了起来,佝偻着身子:“不仅挖了我的眼睛,还缝了我的嘴,割了我的鼻子。”
“你们要不要试试,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啊,啊。”
她受了这么多的苦,都怪程家那个恶毒的女人。
遥知知用手怼了对郯渊,郯渊继续道:“谁挖了你的眼睛!”
“谁!!你居然问我谁?”女人忽然看见拉着郯渊的衣袖,如果她走眼睛的话,此刻眼中应该是狰狞和疯狂:“邵景昀,你竟然问我是谁,你负我半生,任凭那个贱人辱我害我欺我。”
“如今,你竟然问我是谁?”
郯渊抬手拂开她,女人一个踉跄落在地:“邵景昀,你竟然敢推开我,怎么你忘了与我欢好之时,是怎样快乐了吗?”
说着便要去抓郯渊的衣角。
郯渊抬脚对着地的人踹去。
“啊啊啊啊。”女人在地一阵磨蹭。
遥知知都觉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