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她明白。

这个时代的结婚证。

签订婚书，明禀天地，缔结良缘，永结同心。

但是这个结血契是什么鬼。

“阿璇，婚书可证此生，血契可保万世，签订血契，我们生生世世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对上明皇深情的腻人的双眸，遥知知尴尬的笑了笑：

“这……有必要吗！”

咱就说啊兄弟，人家诸青璇这辈子都没喜欢你，你还想下辈子，下下辈子。

你这不是纯纯的痴心妄想吗？

“阿璇，我说要娶你，是生生世世的事儿，有了血契，若我有二心，必然为你所诛。”

遥知知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停在他的脸上，轻慢的道：“你唬我吧！但凡了解你的人都会知道，无人能杀你，区区一句爱，你就能将性命交到我手里。”

明皇自嘲的笑了笑：“这世间无人会不死，只不过是找不到方法而已。”

杀死他的方法，说多也说，说少也少。

“阿璇，你想杀我吗？”

遥知知侧身翘着二郎腿，朝后仰了仰，背靠在桌子沿边上：“大婚将至，说什么杀不杀的多不吉利，你说这玩意婚礼不能正常举行，可怎么办才好啊。”

阿璇想不想她不晓得。

但是怎么杀你，你倒是给我说啊你。

不说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呸！

“阿璇，不用担心，只要你想婚礼就会正常举行的，待会儿我让人送喜服来好不好！我们在昭告三界，让所有人都来看看，我为你做的盛大的婚礼。”

他准备了多时了。

迎娶阿璇，必然不能是在这地宫之中，也不能让她嫁的籍籍无名。

他要让三界都知道，让三界都羡慕。

遥知知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大哥，你晓得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你还昭告三界？

你指定是脑子有什么大问题啊你！

“好！”

人家都不在乎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当然要夸夸他了啊。

“那我们，婚礼之上，签婚书，结血契，从此就在碧落宫中相守。”

遥知知点头。

你开心就好。

明皇却有些失落：“那我下去准备，你等我。”

遥知知抬手：“去吧去吧。”

赶紧走吧！

明皇恋恋不舍的离开。

走后不久，一群妖带着十几套喜服而来。

遥知知看着铺了满满一地的珠冠和喜服，也忍不住差点儿被一口水呛住。

随便选了一套留下，剩下的又都被送了回去。

主君大婚，碧落宫的人也都忙碌了起来，没人在乎遥知知干什么。

艾歆儿虽然醒了，但是气色很不好，遥知知只要将她带进空间里。

放入八阳盏所制成的灵泉之中。

艾歆儿被灵雾包裹，唇色苍白的看着遥知知：“是～咳咳咳……”

“是你啊～”

遥知知现在的模样，是她真是的模样。

遥知知拍了拍她的胸口：“你别说话了，萧夜见来找你了。”

艾歆儿笑着，像是一个残破的娃娃：“让他不要来了……就……说…我死了。”

她来着遥知知的肚子：“你……好好…爱他，不要骗他。”

遥知知也不在骗她：“我没有怀孕，也和萧夜见没有关系，你丢了，他像疯了一样找我救你，连性命都不顾了，你若是死了，我瞧他也不会独活的。”

六千两，买了两条人命。

艾歆儿闻言，嘴唇颤抖，眼中含泪欲泣，却勾着唇笑着。

她就知道他是爱她的。

她就知道他从未负过她。

只是，太晚了。

一切都太迟了。

“姐姐…我知道……我不成了，你帮我告诉他……说……说我不爱他了，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我只是觉得好玩儿。”泪如离弦之珠，落在灵泉之中。

她比谁都知道。

她撑不下去了。

遥知知：“我不会帮你告诉他的，你自己去和他说。”

艾歆儿忽然拽着遥知知的手，呼吸急促了起来：“姐姐……姐姐，我怕来不及…了。”

她死了。

他会怎么办呢？

就算她不在家，他也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啊。

遥知知轻轻的抚在她的手背上，一下一下的安抚她：“来得及的，来得及的，我马上就将他带来。”

“不……不…要……不要让他来。”

“艾歆儿，你真的不想见他吗？都这个时候，余下的日子，好好为自己着想吧！就算你不见他，就算你说尽了一切的谎言……你觉得有用吗？”

从前一个追一个逃，如今却又反过来了。

终究两个人都插翅难逃。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再见。

艾歆儿：“我…想他活着。”

遥知知：“这世间，恐怕只有你能劝他了。”

旁人的话，在他耳中，那不就耳旁风吗？

艾歆儿左右为难，像是一只提线木偶，放下了右手，左手又被吊了上去。

总之是处处都放不下，处处都牵挂，瞻前顾后，心中难安。

沉默了良久。

她终于抬头：“好。”

就算是离开，她还是想和他好好告别。

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遥知知摸摸她的脑袋。

爱本就是自私的，见一面或许对彼此更好吧！

“谢谢你。”

遥知知：“不必了，终究我还是没有那个能力救你。”

她当不了一句谢谢。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到。

艾歆儿安慰的笑了：“…人…终有一死，即使神仙也无济于事，你不要自责，也不要伤心。”

“萍水相逢……你却因我伤心难过，那是我的罪孽。”

“我听说……人死后入轮回，或许多年以后，我就会回来了。”

遥知知点头：“会的！”

艾歆儿：“那就好。”

遥知知匆匆出了空间，前往崖牢。

路上，遇见一巡逻的妖族，侧肩而过之时，她手中多了一片柔软的东西。

回头，妖族已经消失。

走向暗处，遥知知打开手一瞧，一片黑色的羽毛落在她的手里。

君上问尊主安。

遥知知挥手，羽毛在她掌中燃尽。

终于来了。

崖牢。

遥知知匆匆赶去，崖牢正在清人。

“小姐，来此有何事。”

遥知知：“这是作何。”

那人道：“陛下即将和小姐大婚，碧落宫迁居地面，上面让属下将这些人带上去，有大用。”

遥知知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萧夜见：“好，你们去忙吧，我那边需要一个人。”

那人显然犹豫了：“这……我为您挑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