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啼扫了他一眼,敷衍道:“我在碧落宫待了这么多年,不知道才奇怪吧!”
荣幸自我怀疑的道:“是吗……我也待了许多年,我怎么不知道。”
乌啼:“你觉得呢?”
荣幸:“……我觉得,挺好的,呵呵。”
乌啼转头看向遥知知,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般:“精灵茧遍布屠沼渊林,所以他说没有他的允许出不出,想来,此时宴请宾客,是做了最后的打算了。”
遥知知点点头,有些期待:“这怕不是婚宴,而是鸿门宴了啊。”
狗急跳墙了,狗急跳墙了。
他急了。
惑星:“他必然是知道,我们来了这个地方,定然会发现这个秘密,所以一定要毁了这里。”
“如果来到这里的人都能陪葬,自然是再好不过,他应该会有七八成的把握,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七八层的把握,其中一个因素便是,这渊林可进不可出。
绣涟暗暗皱眉:“毁尸灭迹,他好像是在遮掩什么。”
不然他又有何惧呢?
遥知知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惑星,惑星拿起筷子,准确无误的扔出去,穿透墙壁,明皇视线落在从墙上穿透的筷子上,眨眼间,筷子化为灰烬洒在地上。
小洞之中,他能看见遥知知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勾着长发正看着他。
“呵。”
明皇收回视线,朝前几步,转身离开。
遥知知回头看向绣涟:“你帮我一个忙。”
绣涟想也没想:“好。”
……………
水晶闪着寒光映在仰头的遥知知脸上,遥知知抬手戳了戳水晶一般的精灵茧。
触及透明的茧壁,手指像是被咬住一般陷了进去。
“竟然是软的。”
像是水气球一样,一戳一个坑。
遥知知忍不住又戳了几下。
乌啼站在她的身后,看着白光映在她的身上,她眉心的红莲被寒光照的金光闪闪,他眼睛弯了弯:
“精灵茧看似坚硬,实则柔软,触之柔软,实则刀枪不入。”
遥知知回头:“你怎么懂这么多。”
乌啼也不瞒她:“我本是三十三重天看守两生池的蜈蚣,多年前,被贬下人间,在三十三重天我读遍千万经卷,故而知道许多常人不知之事。”
遥知知蹙眉:“你犯了何错被贬,这三十三重天的规矩竟然如此森严。”
乌啼摇头,眼中落寞:“不,三十三重天是世间最温情的存在,满天修佛,慈悲悯人,只是………我的自我惩罚罢了?”
遥知知看他这般模样,便知他定然是有些伤心的往事,不在多言。
乌啼:“你眉心的莲花,很好看,也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遥知知摸上额头,指腹触摸这那凸起的纹路,道:“是有什么来历吗?”
这东西出现的莫名其妙。
莫不是有什么来历。
乌啼见她紧张的样子,安慰道:“不必担心,好看而已。”
他曾因是蜈蚣而倍感自卑,三十三重天里,他是最不堪入目的东西。
尤其是他看见了那人,不,也不算是人。
他自惭形愧。
可是那人却告诉他:“没关系,我帮你那一份一起美出来了。”
其实他当时并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只是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让他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万佛讲经,她无聊时突兀的一句话,让满天诸佛注意到了他。
他才发现,他从前那般自卑,其实根本没有人在意。
后来佛祖亲赐他看守两生池。
守护还未降世的佛子,是他毕生的荣幸,他是蜈蚣,但是他也是三十三重天佛子的守护兽。
可是后来,那个他满心期待本该降生的佛子,在一场大火之中消亡。
他的梵莲从此消失于世间。
遥知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丢了魂一样。
她很害怕,万一她额头上的图案不简单,在牵扯出一场陈年旧事。
她可承受不住啊。
乌啼回过神:“没事,只不过想起了一桩回忆。”
遥知知:“你来历这么不凡,为什么还要在这个破地方啊,为什么要帮我。”
乌啼:“这世间哪里不是待呢?”
“至于帮你,我不是输了吗?”
遥知知:“就这么简单。”
乌啼斩钉截铁:“就这么简单。”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毁了这个阵法,其实我们可以在徐徐图之,毕竟还有时间,毁阵的法子虽然有效,但是却是一步险棋。”
遥知知抬头看着那亮晶晶的精灵茧里漂浮的光点:“你说这个大阵若是开启,会是什么结果。”
乌啼也摸上那精灵茧,里面的光点疯狂的朝着他的指尖撞,像是食人鱼一般,想要咬他一口:“将献祭所有来到这里的人,将他们拉入茧海之中,被亡灵蚕食?”
“你是想救他们?”
“如果你想救他们,其实可以让人放风出去,让他们不要来就是了。”
遥知知摇头:“我不是想救所有人,我只是想救一人而已。”
若是只有她,确实可以徐徐图之,在做打算。
毕竟那时,自然有人比她更急。
可是。
郯渊问她安。
代表他一定回来。
定然是鸦妖发现了什么,传回去了消息。
“茧海之中的亡灵,若是被人吞噬会是什么后果。”
乌啼:“你……相救之人修炼的是吞噬道。”
是她喜欢的人吗?
“在茧海之中强行吞噬,欲念缠身,轻则走火入魔迷失心智,在则被厉鬼反噬,重则……爆体而亡。”
遥知知呼吸一滞,系统已经说过了,郯渊不能入茧海,只是他说的比较含蓄。
却不想会是这种结果。
郯渊本就满腔愤恨,如何能在进这茧海。
她不知他何时来。
但是她知道他一定回来。
乌啼也不阻拦,只淡定的和她说着她进去之后的最坏的结果:“这里面说不定就会有一个已经成形的恶鬼,你进去了,会很危险。”
“那个人重要到,你为他这样付出吗?”
遥知知:“没有付出不付出的,我只是想这么去做,并且义无反顾,就和他明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还依旧会来一样。”
乌啼:“若他不来呢?”
遥知知笃定道:“不会,他已经来了。”
乌啼见她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不仅在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能让她这样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