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之平静的看着她,取下身上的外衣,走上前给她披上,贴心的为她系好脖子上的衣带。
至始至终,他的手指都没有碰她分毫。
贺砚之收回手看着她,语气温和:“我知道你不曾爱过我,但是我以为,你至少会留下来安心做我的妻子。”
说罢,他自嘲的笑了笑。
良久,他抬手隔着空气抚摸着诸云梦的脸庞,眼中是化不尽的哀伤。
“梦儿,以后,自己多保重。”
大手从脸庞滑落,诸云梦看着贺砚之转身,抬手想去抓住什么,却只能抓住一团空气。
她想,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贺砚之的价值,就到这里了,不是吗!
可是她为什么会舍不得呢?
诸云梦啊诸云梦,几年的温情就让你感动了吗?
这俗世的爱恨情仇不过是最虚假的东西,回到就天界,才是她最后的归途,不是吗!
脩则看着诸云梦红润的眼睛,又看向远处孤单的身影,抬手捏着诸云梦的双肩:“梦儿啊,男人多的是,何必这么望眼欲穿呢?”
“你好好为我办事,你要什么男人,我都可以为你找来啊。”
诸云梦收回手,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总觉得心口酸涩。
“今夜起火,不像是意外,你不去查一查吗?”
脩则回头看着他的七情宫一片火海,眼神里的怒火也在闪烁:“八九不离十了,本君也猜到是谁了。”
郯!渊!
除了他,这诺大的葉妒城无人敢如此放肆。
“诸云梦,本君已经知道该如何让这两人分开了,明日,你便动手吧!”
诸云梦:“好。”
脩则威胁道:“但是你要明白,你若是失败了,我就将你和你的俏情郎,小侄女,通通丢给界河。”
诸云梦意味不明的看着脩则,一字一句吐的缓慢:“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竭力的。”
说罢,也在不管他,转身离开。
另一边,遥知知心情大好的抱着怀里白嫩嫩的小胖墩回到住处。
七情宫的大火,惊扰了满城的风雨,滕曳几人坐在不速之客的界河的对面,等着他们二人的归来。
见遥知知怀里睡的正熟的小人,滕曳道:“你们从哪里偷来的小孩子!”
遥知知拍着金蝉的后背:“去你的,偷什么偷,这是我们捡来的,小金蝉,但是现在不叫小金蝉了,郯渊给他起了个新名字,叫郯徵,小名肉肉。”
滕曳一听,吃惊的看向郯渊:“郯徵,你这是把人当儿子养,怎么,你也不怕他哪一天把你吃了去,郯渊,你是知道你这辈子没个儿子养老送终了,所以提前给自己捡一个。”
“还随手捡个金蝉,你这是哪里来的运气,让我也去捡一个去。”
说着,伸手去摸遥知知怀里的肉团子,肉团子身上裹着郯渊的外衣。
滕曳撇了撇嘴,郯渊这厮是真把人家当儿子啊。
郯渊推开他的手:“孩子还小,不要乱碰,咬着你,你不要来找我闹?”
滕曳又将手伸了过去,满不信邪的道:“切,就着小东西它梦咬的了我………啊……嘶……”
滕曳正大言不惭的说着,遥知知怀里熟睡的小家伙,张口对着他的手啃去。
绿色的鲜血糊了郯徵满脸,郯渊舔着嘴边的绿色汁液,面色越来越扭曲,他皱着脸大哭:“呸呸呸!!!好苦啊………哇呜………哇……好苦啊………”
滕曳收回手,幸灾乐祸:“小崽子,胃口太大了,也不看看本君是什么张口就想吃,毒不死你!我可是你祖宗。”
郯徵转头将脸埋进遥知知的胸口,亨利道:“哇呜……我好苦,我好苦啊………”
他命苦啊!!!
这都是什么人啊。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霸道食人花,居然是霸道食人花!!!
遥知知忍着笑,拍着郯徵的后背:“乖,不哭,我给你吃糖果,好不好啊。”
郯徵仰头,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挂着两个晶莹剔透的泪珠,好不可怜的样子。
来不及同情。
只听他开口道:“要吃蘑菇。”
郯渊拽着他的脖子,将郯徵放在自己怀中:“有你挑的资格吗?”
给你什么就吃什么吧!
郯徵无声的抽噎,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捏着白嫩嫩的拳头被郯渊将脑袋按在他的肩膀上。
郯徵趴在郯渊的肩膀上翻着白眼。
死长虫,他总有一天要吃了他。
界河起身,走向遥知知,在还有三步的距离之时停下道:“七情宫的火是你们放的。”
遥知知耸肩:“不知道,可能是天火吧!”
界河也不在多问:“中午那几个人跟丟了,在整个葉妒城也只有脩则有那个能力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护着她们了。”
遥知知蹙眉:“你是说,诸青璇几人被脩则救了?”
遥知知默默思索。
他们怎么扯上关系了。
界河笃定:“是。”
郯渊走向两人中间,悄无声息的隔开两人,笑道:“看样子,风雨欲来了呢?”
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拉开帷幕了。
遥知知:“郯徵在我的手里,诸青璇早晚会找来,她为了寂无名的小命不会轻易放弃郯徵的。”
郯徵抬头,眼睛大大的写满了好奇:“为什么……”
为什么不放过他。
遥知知摸了摸他光滑的小脑袋:“因为你可以吃掉咒术啊!”
郯徵摇头:“我不喜欢吃……”
他不喜欢吃毒和咒术,太苦了,还会肚子痛。
郯渊:“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郯徵闻言,安心的趴在郯渊的肩膀上,手指扣着他衣服上的刺绣,小声的道:“谢谢你。”
还是……不吃他了吧!
他会保护自己哎。
郯渊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脑袋:“臭小子!”
“哎哟不要打脑袋,会变大的。”郯徵推开郯渊的大手,气呼呼的朝着遥知知挥手,要去她怀里。
“娘亲,抱抱。”
遥知知从郯渊怀里抱过他,郯徵埋在遥知知的脖子里。
好香,好软啊。
果然男人都是臭的。
界河看着这一幕,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耽搁诸位了,先退下了。”
遥知知:“好,麻烦您了。”
界河脚下一滑,回头苦笑着:“不必……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