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巧妙的为魔尊三日不出房门找一个借口还真是一个技术活。
阿昭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魔君的人隔三差五就会来“问候”宁不孤一句。
一开始还好,可以说魔尊在休息,可时间一长,难免会起疑。
阿昭愁的头发都掉了不少,她盯着面前轻薄如紫雾的帘子,感叹道,不愧是魔宫啊,帘子都这么好看。
帘子帘子阿昭看着面前的帘子忽然心生一计。
她当即撤下房间中所有的帘子,重新布置了一番。
她将美人榻摆到中间,又搬来一个小桌子摆在前面,随后将帘子一重一重的挂在美人榻前。
一重又一重薄如轻纱的帘子映得人影模糊,阿昭拍了拍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她看了一眼内间卧房禁闭的房门,在心中叹息道,对不起了,魔尊大人,先借你名声一用。
随后几天,魔尊宁不孤的房里一片歌舞升平,纸醉金迷,一波一波的舞姬往魔尊房中送。
一开始,君无眠不是没怀疑过,但听细作回报,能够隔着帘子看见宁不孤在喝酒,而且据前去的舞姬回报,宁不孤兴起时还会蒙上眼睛与舞姬们捉迷藏。
君无眠虽心中存疑,却不好再说什么。
而另一边,阿昭在房间中忙的不亦乐乎,她一边要假装侍奉魔尊喝酒,一边又要偶尔装作魔尊的样子与那些舞姬玩乐。
所幸那些舞姬从未见过魔尊,她这般将半张脸蒙上,那些舞姬也看不清她的面貌。
而外面对魔尊的风评也急剧下降,大家纷纷唾骂宁不孤。
“什么魔神转世,不过也是个酒肉之徒罢了!”
阿昭听了这些话很不是滋味,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绞尽脑汁在暗处和那几个魔君斗智斗勇。
魔尊啊魔尊,你快些回来吧。阿昭看着窗外叹息道。
一场大雪席卷了整个大陆,不仅蓬莱,连三清山都罕见的被白雪覆盖。
人们说,正是因为魔神正在逐渐苏醒触怒了上天才降下这不停的大雪。
在三清山最高的山峰上。
一个身着紫色斗篷的女子立于山巅,她伸手接住了飘落的雪花。女子垂下眼眸,想起那人曾对她说:
狐狸说雪是冰冷的,待你他日好了,要与我形容冷是什么。
如今她还来不及与他描述,可他已经听不见了。
宁不孤思及此,眉头一皱,胸口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强行动用魔神之力与魔君相斗,使得纯净仙气所伤的地方伤口越发难以愈合。
那股仙力就像在慢慢吞噬着她一般,一点一点的侵入她的心脉,试图将她净化
身后一阵簌簌的脚步声传来,宁不孤掩盖住异样的神色,她转过身看着神色复杂的云扶月。
云扶月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魔气,便寻着踪迹而来。果然来人是宁不孤。
中描述的宁不孤入魔后模样性情大变,她着装妖艳,性情阴婺。
可眼前的宁不孤不但没什么变化,反而身上的气质处处透露出一丝神性。
云扶月心中冒出这个念头时吓了一跳,却听宁不孤缓缓道:“小师妹,别来无恙。”
云扶月回过神,她脸色一沉道:“你怎还敢来三清,你难道不知你现在的处境如何吗?”
“若是被师父发现”
“我来此地,是有要事相求。”宁不孤淡淡的打断云扶月。
云扶月闻言一愣,皱眉道:“是为了天道杀器?”
宁不孤不语,却是默认了。
云扶月垂下眸,半晌后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帮你?毕竟你现在可是魔尊,我我很可能是你的敌人。”
宁不孤不语,她转过身看着被雪色所装点的三清山,半晌后才缓缓道:“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和我是一类人。”
“你也不想被这该死的命运所束缚,不是吗?”
云扶月闻言一惊,她抬起眸看向宁不孤,女子的背影纤细单薄,她的面前是三清的千山万峰,此刻都给女子做了背景,她就站在这里,遗世独立。
云扶月呆呆的看着宁不孤,半晌后,她忽然笑了。
“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云扶月目光坚定的看着宁不孤的背影,缓缓问道:“你重生过吗?”
回到三清山这几个月来,云扶月仔仔细细的回想了所有发生的事情。从开始到现在,宁不孤所表现出来的和原著中的宁不孤完全不一样,似早就知道了她命运的走向。
除了重生,云扶月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宁不孤闻言转过身,却正好撞上了云扶月坚定的目光,与她对视片刻后,宁不孤缓缓点了点头。
果然云扶月松了口气,她继续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云扶月了,对吗?”
云扶月说话时声音有着一丝不已察觉的颤抖,宁不孤挑眉道:“是。我知道你不是云扶月。”
这一刻,云扶月几乎想要落泪,她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怀疑自己的存在。
她到底是这个世界的云扶月还是傅月?
现代世界的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她臆想出来的?
在一系列怀疑中,她几乎自己都要相信自己就是云扶月了。
可就在此时,有人对她说,她不是云扶月。
她不是云扶月她不是太好了
看着忽然流下眼泪的云扶月,宁不孤的心有所触动。
“你不必做她。”
“做你自己就好傅月。”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傅月脑海中有关自己的那些记忆忽然涌现,这些记忆越来越强烈,一寸一寸将脑海中那些质疑的声音逼退。
傅月在小时候听奶奶说过,若是哪家的小孩子丢了魂,就叫一叫她的名字,她的魂魄就会回来了。
是了,她的名字是傅月,她的灵魂亦是傅月。
傅月垂下眸,笑道:“谢谢你,小师姐。”
谢谢你,将我从那同化的深海中拉回来。
谢谢你,知晓我是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