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扰人清梦(1 / 1)傅介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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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出的下人正在装行李,六宝跟着上上下下跳,面上急得竟是快哭了。

陆挽君闻言掀开车帘往门外看去,只见六宝跟在沈嬷嬷身边作揖求饶,而沈嬷嬷不为所动,继续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搬运行李。

“把六宝叫过来回话。”

陆挽君冲着车外的车夫吩咐。

六宝来得很快。

“给王妃娘娘请安。”

六宝跑着过来的,额上起了层细密的汗水。

“门口怎么回事?”

陆挽君目光从六宝身上移开,指着门口的三辆马车问。

“王爷昨日惹了老夫人生气,老夫人闹着要回府。”

六宝垂丧地低着头,一筹莫展。

沈昶要他负责把文靖夫人留下来。

陆挽君抬头看一眼雾沉沉的天色,无声弯了弯唇。

她略低下头,小声道:

“我有个法子可以替你留下文靖夫人。”

六宝听得眼睛发亮。

他立刻拱手:

“请王妃娘娘指教。”

陆挽君勾唇一笑。

回惊春园的路上,长素一直问陆挽君刚才告诉六宝留下文靖夫人的法子是什么,陆挽君回以天机不可泄露。

天刚刚擦黑,六宝悄悄到了惊春园求见陆挽君。

长素把他拦在了书房外的廊下。

“姑姑正写信呢,不得空,你有话和我说吧。”

长素圆溜溜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笑眯眯的六宝,她单是看六宝神色,就知道是自家姑姑使的法子起作用了。

拦六宝在门外,也是陆挽君的吩咐。

她猜到了六宝会来答谢。

六宝闻言,当下朝着长素恭恭敬敬作揖,道:

“那烦请姐姐替我答谢王妃娘娘。”

“文靖夫人不走了?”

长素压低声音,语气里的遗憾藏都藏不住。

六宝假装听不懂里头的潜台词,仍然笑微微点头。

“王妃娘娘真乃神人也。”

六宝竖起大拇指,口气莫不全是赞叹。

长素一乐,心底的好奇心再也压不住,她小声问:

“姑姑今日给你支的招是什么?”

她好奇自家姑姑到底是给六宝支了什么妙招,又是怎么猜到六宝一定会来感谢她。

六宝见长素实在是想知道,不忍不告诉她,便说:

“你凑过来些我告诉你。”

长素不疑有它,当真凑过去。

“王妃娘娘说文靖夫人是做戏给王爷看的,不会真回去,要我去请了明月姑娘。”

六宝凑在长素耳边用手挡着小声道。

长素瞪大了眼睛,这话的确是她家姑姑敢说出来的话,但她姑姑是怎么知道文靖夫人一定不会离开?

沈嬷嬷可是把文靖夫人的行李都搬上了马车。

得知了真相,长素开始卸磨杀驴。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姑姑那里我会替你转达的。”

她尾音都透着哪儿凉快到哪儿呆着去的意思。

六宝还想再嘱咐两句,却见长素一把将门关上,他只得悻悻离开。

悄悄心里骂一句:卸磨杀驴的家伙。

长素进门时,陆挽君写给陆钦的第二封信已经点上了漆,只等着寄出去。

陆挽君见她进来,开口笑道:

“你来得正好,明日找个时间,把信送出去。”

长素是她的左膀右臂,只有长素送信她才放心。

长素上前把信收下。

“怎么和六宝说了那么久?”

陆挽君揉揉发僵的脖子,随意找话。

“啊?他一直拉着奴婢说要亲自见姑姑感谢您,我不让他见,他一直不肯走。”

长素心虚得不敢看陆挽君的眼睛。

其实和陆挽君说实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骂她两句贪玩,可偏偏长素选了个谎话。

陆挽君将她表情收在眼底。

“罢了,今日也困了,早些下去休息。”

陆挽君不计较无关紧要的小事,长素悄悄红了的耳朵已经说了实话。

长素赶紧扶着陆挽君回卧房休息。

“挽挽,挽君,陆挽君。”

陆挽君是被廊下画眉鸟儿的惊喳声吵醒的,与画眉鸟儿一同传进窗户的还有一串清爽的笑声。

是沈昶。

陆挽君唤别枝来梳洗。

别枝梳头比长素梳得好,不管是京中流行的发髻还是宫里头传出来的发髻,她都能梳得有模有样。

陆挽君看着头上逐渐成型的双环望仙髻止不住地满意。

“王爷来几时了?”

她从首饰盒里取出花头簪,斜插入鬓。

别枝正在给她挑选合适的宝钿。

“来了半个时辰左右。”

别枝答道。

“怎么不早些叫醒我?”

陆挽君兴致欠缺,话有些违心。

她最最厌恶旁人扰她清梦。

别枝闻言浅笑,柔声回:

“是王爷吩咐让王妃您多睡一会儿。”

陆挽君没再应声。

她心中忍不住腹诽,沈昶惯会在人前做戏。对下人吩咐不要打扰她休息,自个儿却带着鸟儿在门口扰人清梦。

陆挽君带着一肚子怨气出的卧房。

沈昶来惊春园美名其曰是陪陆挽君用早膳。

“听说你喜欢吃水晶汤包,来,尝一尝,这是今早我吩咐厨房用新鲜的冬笋做的。”

沈昶给陆挽君夹了一只汤包。

“谢谢王爷。”

陆挽君喜欢吃笋,但这笋是沈昶夹的,味道也淡了几分,她象征性地尝了一口。

“我听六宝说姑姑是你留下的?”

沈昶说话时又给陆挽君盛了一碗薏仁粥。

“不是我留的。”

陆挽君心里存着气,又看沈昶一直给她盛东西,一下没了胃口。

开口的话也带了冷意。

沈昶夹春卷的手一顿。

“是吗,六宝说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沈昶将春卷放到陆挽君面前的碟中,他说是来陪陆挽君用膳,可自己一直没入口半点东西。

“你有话直接问,不用和我周旋。”

陆挽君不咸不淡道,她执箸夹了个翡翠烧卖,这是沈昶唯一没给她夹的东西。

“挽君昨日进宫受了气不是,怎么一早上夹枪带棒的?”

沈昶突然笑了。

陆挽君淡淡抬起眸,放下了筷子。

“你猜得不错,昨日是受了不少气。”

陆挽君平静的目光落在沈昶面上,很快又移开。

“你不提我还忘了问,陆丰年的事情你怎么没和我说?”

陆挽君一直以为自己与沈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可没想到沈昶竟然瞒着她就把人给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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