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六章 反将一車(1 / 1)傅介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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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挽君冷着脸,斜垂着眼,淡淡眸色里面是不屑。

上一世她收到宋俭让送的生辰礼时,文靖夫人恰以休养为由住在梅园。

若是说今日重演的生辰礼与上一世的生辰礼没有一点关系,陆挽君半个字都不信。

“无凭无据,姑母为些什么?”

沈昶面沉如水,他生气的不是陆挽君冤枉文靖夫人,而是陆挽君的那句“你姑姑”。

陆挽君的话音里头已经将沈昶与文靖夫人捆绑在一起了,她怀疑文靖夫人耍手段,等于也在说沈昶。

“她想把赵臻臻嫁给宋俭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沈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说不肯相信?”

陆挽君勾起唇,眼眸溢出讥讽。

沈昶默然。

他知道文靖夫人想悔婚又如何?总归赵臻臻不是沈家人,文靖夫人所作所为也代表不了沈家的态度。而他一个外姓人,难道还能把手伸进赵家,要赵臻臻一定嫁给柳觉白吗?

这不可能。

何况赵臻臻嫁给柳觉白,对沈赵两家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柳相现在牢牢与荀太后绑在一起。

生,一起生。

荣,一起荣。

他沉默的时间太长,长到陆挽君以为二人能够“相安无事”回到王府。

偏偏下马车之前他又有了表情。

“荀太后有意把南阳公主下嫁给宋俭让,姑母的算盘打得再响也没用。”

沈昶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像是故意吊陆挽君胃口一样,他说完径自下了马车,留下惊讶的陆挽君在马车上。

南阳公主下嫁宋俭让,这怎么可能?

陆挽君顶着满脸的不可思议下了马车。

当晚陆挽君失了眠,她想不通哪里出了差错,荀太后竟然想将南阳嫁给宋俭让。

分明上一世荀太后是把荀温仪赐给宋俭让,二人且还成了婚。

第二天用早膳时,陆挽君眼圈周围一片青黑,沈昶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就在沈昶又偷偷看她时,陆挽君冷着声开口:

“你不要又胡思乱想,给我扣不干不净的帽子。”

思及昨天沈昶话里话外的醋意,陆挽君直接将话题挑开。

被戳穿心思的沈昶尴尬的移开眼,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

那句“我什么时候乱给你戴帽子”被他强行咽下去。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沈昶今日休沐,不用上朝,也没朋友宴请,只能几次三番在惊春园转悠。

在沈昶第三次站在陆挽君房门前逗画眉鸟儿时,陆挽君终于让别枝将沈昶请进了门去。

陆挽君让长素将她平素用的纸墨,往来的信件一一摆在书桌上,包括一些收的礼物。

摆弄完成以后,长素被打发出门去,房间里面只剩下二人。

沈昶不解其意。

“这些都是我往来的信件、平素收的礼物,你都查一查。”

陆挽君坐在太师椅上,肃着脸。

沈昶原本拿着同心佩的手不敢动了,眼睛也不敢再看这摆出来的信件一眼。

他叹气,皱起眉头:

“你这是做什么?”

陆挽君直接先手将自己洗得清白,沈昶当真是看那就是对她的不信任。

二人成婚三月,因为“信任”二字争吵不下三回。

陆挽君不为所动。

“你总疑心我对你不忠诚,你看一看有没有与不该来往的人有来往就是。”

能摆出来的信件当然都是敢公之于众的,被陆挽君藏在楠木漆盒里面装着的才是不能见人的。

陆挽君这么一说,沈昶更不敢看。

他刚才一晃眼的功夫,看见了最醒目的几个信封,是他当年“勾引”年幼无知的陆挽君写的情书,他自己都没脸看。

“我没有不信你。”

沈昶当即服软。

赵恒那日告诉沈昶,若想早日赢得美人归,最要紧的就是学会示弱,服软。

沈昶刚开始嗤之以鼻,后来等他酒醒之后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他犹记得他出征前,陆挽君无论如何不同意和她通信,可是他莫名其妙病了一场,在陆挽君探病时沈昶又提了要和她继续通信的要求,之前态度还十分强硬的陆挽君红着眼睛答应了。

还有一次,他去江南治理水患之前数次对陆挽君示好,让她应下自己同意成婚的请求,可是无论他怎么威胁她,陆挽君依然不为所动。

而他在荀太后为他举办的送别宴上替陆挽君挡了一箭,本来那箭只蹭了皮,没什么大碍。可就在陆挽君来看他的时候他故意当着她的面掉了两滴眼泪,又说了几句软话,陆挽君当下同意嫁给他。

他听了,也不顾伤还没好,当即就去请求荀太后为二人赐婚。

赐婚懿旨还没下来,沈昶便去了江南震灾。

于是京中关于二人的婚事传着传着就成了荀太后为了打压摄政王沈昶,故意将宫女陆挽君嫁给他,折辱沈昶。

这个谣传是他快要回京时才从赵恒口中得知,他想去找陆挽君道歉时,文靖夫人又告诉他陆挽君在婚礼之前突然悔婚,是荀太后压着她嫁进的王府。

因而沈昶心里起了一个疙瘩。

后来他对陆挽君越来越好,希望陆挽君能够回心转意。

但他一直没敢拿陆挽君婚礼前的悔婚去质问她。

他怕得到的答案会毁掉他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深情。

“你若是信我,怎么从来不问我为何在成婚前三日为何反悔?”

陆挽君睨眼,眸色清冷。

话也寒人心。

沈昶被戳破了长久以来的心思,面上柔和的笑一瞬间僵住,一时不知所言。

他没料到陆挽君会主动提出此事。

他扶住书案,勉强镇定。

“你希望我问吗?”

沈昶反诘陆挽君。

有了新棉絮的人还会翻开破烂的棉絮找虱子吗?

不会的。

沈昶从来都是个图现世安稳的人。

换句话说,他懂得知足。

但偏偏眼前人不想让他知足。

陆挽君希望二人是坦荡荡的,干净利落的。

陆挽君垂下眼睑,借浓且长的垂睫盖住眼底情绪。

她在酝酿合适的语气。

她还没开口,先听见沈昶拉长了的声线:

“挽君你今日故意把这些摆出来,是想试探我到底会不会看你的来信,还是想借此给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沈昶成功反将一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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