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俭让笑着说不麻烦。
他微敛笑意,把打量的目光从荀温仪面上移走,冲着门外的宋夏叫了声。
宋夏是他的贴身侍卫。
“将郡主送回荀家。”
“是。”
宋夏应是,随即对着荀温仪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荀温仪磨磨蹭蹭站起来。
“那我先走了,世子咱们下次再见。”
荀温仪说话时目光牢牢锁在宋俭让面上,她期待从宋俭让口中听到不让她离开的话语。
只可惜她的期望迟早落空。
“郡主路上多加小心。”
宋俭让也站起身,微躬身弯腰,做出送别的动作。
荀温仪垂下眼帘,勉强朝他一笑,转身离开。
宋俭让这又才坐回窗边。
不一会儿,宋夏护着荀温仪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宋俭让只看了一眼,随即移开目光。
荀温仪抬头往楼上看,什么也没看见。
“郡主,走吧。”
宋夏知道荀温仪在看什么,他冷着面,径自开口。
陆挽君回到府中时候,得知宫里来人了。
“王妃娘娘,来的人是索公公。”
别枝请陆挽君去前厅时说道。
陆挽君脚步加快了些,荀太后这个时候派索公公来府里,想必是听说了沈昶带着妇人进府的事情……
“王妃娘娘到。”
陆挽君一进门,先看到的是沈昶,她瞳孔瞬间一缩,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挽君你怎么才来,快过来,索公公等你好一刻了。”
沈昶站起来向她伸出手,脸上全是笑意。
好似二人昨日的嫌隙又没了一样。
陆挽君察觉到索公公在看她,于是将手伸过去,任由沈昶牵她的手。
坐下后索公公向她请安。
“王妃娘娘,今儿杂家奉太后娘娘之命,来给您送点儿东西。”
索公公说着拍了拍手,站在旁边的小太监立刻捧着两个盖着红布的托盘上前来。
“这是什么?”
陆挽君装作好奇地问。
索公公只笑,回道:“王妃娘娘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时候不早了,东西也送到了,奴才先行告退。”
索公公说着向沈昶与陆挽君福一福身,带着小太监准备离开。
“索公公慢走,路上小心。”
沈昶若无其事地说道。
索公公道了谢,这才离开。
索公公一离开,陆挽君立刻与沈昶拉开了距离。
“长素,别枝,把这东西抱回我房中去。”
陆挽君不打算当着沈昶的面打开荀太后的东西。
长素说着就要去接过东西。
“你们都退下来。”
就在长素别枝快要接到东西之前,沈昶突然发话。
陆挽君眼神一下看向他。
长素与别枝对视一眼,放下东西,悄悄离开。
“你要干什么?”
陆挽君眼神带着警告。
沈昶站起来,走到盖着红布的东西旁边,一手掀开红布。…
托盘里面放着的是陆挽君让长素给宋俭让做的香囊。
靛青色,绣着金乌的香囊。
陆挽君脸色一变。
她抢先上前把香囊拿在手里,眼中是不可置信。
荀太后把这香囊赐给她是什么意思?
沈昶看见香囊也不明白是何意思,他顿了顿。
“这香囊是你的?”
陆挽君半响才摇摇头。
沈昶又说:“不是你的香囊太后怎么会好端端的赐一个用过的香囊来?”
说着话,他又掀开了另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里面是一支簪子。
陆挽君在看见簪子时,眼睛一动,想开口让沈昶不许动,然而沈昶已经拿起了托盘里的簪子。
他的眼里带着疑惑。
“这只簪子不是我送给你的吗?怎么会在荀太后那里?”
沈昶问她。
他手中带着紫藤花的金簪是他亲手做来送给陆挽君的定情信物,本来他以为这只簪子被陆挽君收起来了,却没想到这只簪子竟然会在荀太后手里。
陆挽君拿回了沈昶手里的簪子。
“簪子是我抵押在荀太后手里的。”
陆挽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让沈昶抓到她话里面的漏洞。
“抵押?”
沈昶重复了句。
“什么意思?”
他又紧接着问。
“这簪子是荀太后答应我接陆钦回来我抵押到她手里的。”
陆挽君垂下眼帘,平静叙说。
沈昶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那这个香囊又是什么意思?”
他把香囊拿在手里反复翻看,确定这香囊并不是陆挽君的,而且这香囊一看就像是男人的物品。
荀太后怎么会无缘无故赐陆挽君一个男人用过的香囊?
“这个香囊是宋俭让的。”
陆挽君重新坐回椅子上。
沈昶神色一僵。
“宋俭让的香囊荀太后怎么会赐给你?”
他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如何,但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声音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咬牙切齿。
“不是赐给我,是警告我。”
陆挽君抬起眸子,与沈昶对视。
沈昶眼中闪过错愕。
他惊疑地看着陆挽君,仿佛在问这是什么意思。
“警告你?”
陆挽君“嗯”了声。
她把香囊拿在手里把玩。
“这个香囊是我让人送给宋俭让的。”
陆挽君的话只说了一半,沈昶脸上立刻出现菜色。
“不过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陆挽君把香囊放到她和沈昶相对着的桌面上。
“你来仔细看这个香囊,没有觉得这香囊很不对劲吗?”
陆挽君知道自己必须给沈昶解释清楚这个香囊的来历,否则沈昶心里一定会起疙瘩。
虽然她对沈昶心中起不起疙瘩并不是十分在意。
听陆挽君的话,沈昶还真低头去打量桌上的香囊,挺普通的模样,除了上面绣的风景有些诡异之外,也只有香囊的布料值得单独说一说。
“没什么特别。”
沈昶什么也没看出来。
陆挽君幽幽一笑。
她又拿起香囊,把它放到沈昶眼前:“你仔细看这香囊的颜色,还有这山,这水,难道一点儿旁的东西都没有看出来吗?”
陆挽君不相信这么明显的表示他居然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然而沈昶面上一如既往的懵懂。
“我不明白。”
沈昶说。
陆挽君抚额。
“这香囊代表的是南阳。你看这山,山南水北为阳,我还故意用的靛青色布料,看不出来吗?”
陆挽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