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知靠在陆夫人怀中,希冀问道。
“会的。”
沈昶从陆家离开,没有径直回王府,而是调转马头去见了李五筒。
独门独户的小院大门紧闭,门外还残留着去年冬天的枯枝败叶。
沈昶盯着掉漆的木门沉下眼,木门上方的扣手也不知何时被人取下了。
“去敲门。”
他示意六宝。
“是。”
六宝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有人吗?”
之前沈昶和李五筒定下的暗号是以扣手敲门,扣三次,停顿,再扣两次。现在扣手没了,只有硬敲门。
不过幸好里头很快传来李五筒粗犷的嗓声。
“谁呀?”
李五筒正在打拳,他听到敲门声,紧觉地将挂在壁上的长刀拿起,小心上前。
他透过门缝观察外边的人。
“是我。”
沈昶不耐道。
李五筒听出了沈昶的声音,大惊失色,立刻将门打开。
“王爷,你怎么来了?”
等沈昶主仆进门之后他立刻将门关上。
沈昶清清淡淡撇一眼李五筒手上抱着的刀,但笑不语。
李五筒嘿嘿直笑。
“王爷,听见有人敲门就拿刀已经成了习惯了。”
李五筒没有不好意思,他嘿嘿笑两声,这才把刀又放回挂刀的壁上。
沈昶依旧没说什么。
倒是六宝多了嘴,他忍不住问李五筒:“李将军,门外的把手怎么没了?刚才没看见把手,还以为您走了不住在这里了。”
李五筒闻言尴尬笑笑。
“啊?你说门上的把手啊?我拆的。”
李五筒敢作敢当。
“我瞅那玩意儿不好看,总是有旁边的毛孩子来敲门,我气得狠了,就把扣手给硬生生拆了。”
李五筒提起那群总是敲他门的毛孩子仍然是一脸生气。
沈昶的脸色直到听到这里才好一点。
“六宝,你去烧水泡壶茶来。”
沈昶这是要支开六宝。
“是,王爷。”
六宝利落地将桌子上的茶壶抱到手里,蹦蹦跳跳出了门。
他一走,堂上只有李五筒与沈昶两人。
李五筒憋不住先开的口。
“王爷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
沈昶离开去通州的事情他知道一点,但沈昶何时回来的,他当真是一点儿也没听说。
“刚回来没几日。”
沈昶言简意赅。
李五筒点点头,哦了一声。
“那王爷今日到这里来……”
李五筒又转动着眼珠子,问他。
“李将军,沈昶向来喜欢开门见山,今日来这里是为何也就不与将军打马虎眼,沈昶想请问将军,前些日子陆丰年,陆大人被刺杀之事,与李将军是否有关系?”
沈昶不想和李五筒绕圈子。
他询问的目光定定看着李五筒的眼睛,让李五筒觉得自己无处遁形。
“啊,咳咳。”…
李五筒回避沈昶的目光,往旁边咳了两声。
“这个,这个嘛……”
李五筒不是不敢承认陆丰年出事的事情与他有关,但是他上次答应过沈昶,一定不会在沈昶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对陆丰年动手。
上次是他失约了。
发觉沈昶的目光还落在他的身上,李五筒心一横,痛痛快快承认了。
“陆丰年遇刺和我是有那么一点儿关系,但是我敢保证,杀他的人不是我,更不是我派的。你也知道,我如果真的去刺杀他,一定不会让他活着回去。”
李五筒实话实说。
“李将军知道刺杀陆丰年的人是谁?”
沈昶眉头骤然蹙起,他紧接着追问。
“不知道,想要陆丰年死的人太多了,我是真不知道这次要杀他的人是谁,不过,他遭遇刺杀的那条路线,是我提供的。”
李五筒没觉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
沈昶垂下眼帘,似是笑了笑。
“李将军前面说自己不识得刺杀陆丰年的人,现在又说陆丰年的线路是由您提供的,您这话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啊!”
李五筒:“……”
“我的意思是说我虽然不认识刺杀陆丰年的人,不过这个杀手的幕后老板我倒是知道一点。”
李五筒想起前些天过年节,他一个人到状元街上的酒楼喝酒,一不小心居然遇到了当年的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告诉李五筒,如果李五筒需要帮助,他一定义不容辞。
“那个朋友”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李五筒私自编纂的,沈昶不得而知。
“幕后老板?”
沈昶好笑地重复了一遍。
“哎呀,告诉你也无妨。”
李五筒心一横,粗声粗气道。
“是宋王爷。”
沈昶:“你此话当真?”
李五筒点点头。
“自然是真的,宋王爷当年与陆家兄弟情同手足,曾数次上书荀太后要求彻查陆将军与陆观山陆大人的事情,可惜一一被荀太后给挡了回去。”
李五筒的话就像晴天霹雳,沈昶一下头脑听得发昏。
“可是据我所知,宋王爷已经瘫痪在床快一月了,你们怎么可能相见?”
沈昶一回到京城,最先知道的就是宋王爷中风瘫痪在床,甚至还听说宋王爷时日不多。
“我可没说我最近和宋王爷见过哈,我说的是之前。”
李五筒连忙摆手,否认。
“说起来我与王爷的相见也是偶然,你如果想听的话我给你讲一讲。”
李五筒回忆起与沈王爷见面的那一天,他记得当时……
“不用了。”
沈昶突然出声,打断了准备长篇大论的李五筒。
李五筒这才闭上嘴,甚至勾起唇得意地朝着沈昶笑。
过了一会儿,他又低下声,往四周看了看,说:“我告诉你,我怀疑是宋王爷想杀陆丰年。”
陆丰年与宋王爷明面上看起来是毫无相关的两个人,谁能够想得到二人竟然在私底下偷偷有联系。
“李将军,我想您一定比我们更清楚,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
沈昶继续激李五筒。
“这种需要什么证据?我作为一个见证了宋王爷与陆大人陆将军真挚友情的人,又怎会不知道陆家出事时宋王爷对陆家的态度。”
李五筒看起来有一点儿生气,他的确拿不出证据来,唯一可以证明的东西就是他自己。
“李将军,陆丰年说他出事的时候看见了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