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霜笑道:“宁嫔妹妹入宫以来,一直都是谦恭柔顺,与人无争。此次蒙获圣宠,依旧无骄矜之态,可见这后宫所传之言,多是夸大之辞,亦是是做不得数的。如果太后一意重罚宁嫔妹妹,怕是要伤了皇帝的心,岂不是离间太后与皇帝之间的情分?”
太后扫了一眼谢瑶环,沉吟不语。
沈玉霜见太后犹豫,又起身向太后福了一福道:“宁嫔妹妹劝谏皇上不力,也实是该罚。依臣妾看,不如罚宁嫔妹妹一个月的月例,抄写三遍佛经,为太后和皇上祈福。”
谢瑶环得了顾云岚专宠,然而并没有侍寝,这些太后都是知道的,她不过是借这次的机会敲打敲打谢瑶环,让她不要因为得了皇帝的宠就能翻了天去。
这后宫之中繁花似锦,谢瑶环才貌性格又在后宫中并不出挑,估计皇帝也是一时新鲜,想必过不久就会抛到脑后,应是翻不出什么大浪了。
既然有沈玉霜求情,太后也便顺水推舟,不再坚持,又训斥了谢瑶环几句,就放谢瑶环回去了,沈玉霜则随着她一道往暖阁说话。
勤政殿里,刚刚下朝的顾云岚照例在书案前处理新呈上来的折子,然而心思却是不定,手中的笔转了又转,终是落不下去。
冯安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低语道:“皇上,慧贵妃娘娘去了慈宁宫。”
沈玉霜反应倒挺快,太后一脉真的是个个精明。
顾云岚的笔方才落到折子上:“冯安,摆驾慈宁宫。”
顾云岚来到慈宁宫时,太后和沈玉霜聊得正欢,沈玉霜见是顾云岚连忙起身行礼。
见顾云岚依旧穿着上朝时的明黄色龙袍,太后忍不住打趣道:“皇帝刚下了朝就往哀家这里来,是怕哀家委屈了你的宁嫔?”
顾云岚示意沈玉霜免礼,又对着太后福了福,柔媚的眉眼里盛满了恭谨的笑意:“儿臣探望母后,是惦记母后安康,和宁嫔有什么相干?如若宁嫔有错,母后尽管责罚就是,儿臣定不会阻拦。”
太后冷哼一声,睨了一眼顾云岚,显是不信他的话:“放心吧,有霜儿求情,不过是说了几句,早就放回去了。”
又拉起沈玉霜的手,淡淡道:“皇帝要宠谁,哀家本是管不到的。只是后宫传言实是不堪,如若传到外廷百官的耳朵里,怕是对皇帝和宁嫔都不好。”
顾云岚望了望沈玉霜,低声道:“儿臣受教了。”
谢瑶环从慈宁宫出来,便往御花园去散心。即使她再豁达,平白挨了训受了罚,心里也是糟糕透顶。
更何况还是罚了她一个月的月例!下个月她要揭不开锅了。
如若顾云岚不是皇帝,她定是要上门讨要损失的!
春草望着谢瑶环,那张脸依旧是平静无波,然而春草却能猜到此时谢瑶环已然是极力在忍耐内心的愤怒与委屈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在不远处大声道:“宁嫔姐姐可是刚从慈宁宫回来?”
声音娇柔婉转,宛如黄鹂鸟一般动听,却掩饰不住内里的幸灾乐祸之意。
谢瑶环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