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的话,老夫已将信传出去了,大概十日时间左右,王就能接到信了,恐怕王接到信,得知我军大败,会暴跳如雷啊!”
公堂内,臧言高居首位,孙忠杰以及孙忠杰之子孙少享,还有辽西长城军统领安于庆三人各坐堂内两侧。
四人皆满脸愁容,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应对臧荼的问责。
特别是孙忠杰,心里都有一股想要自刎谢罪的冲动。
“孙将军不必多虑,此次大败并非唯独我燕军一军大败,赵魏汉三军也同样大败,父王是不会迁怒与我们的。”臧言对着孙忠杰说道。
“唉~”孙忠杰重叹一声,“希望如此吧。”
这时,孙少享抬头看了一眼孙忠杰,又看了一眼首位的臧言,最终忍不住对着孙忠杰问道:“爹,孩儿斗胆一问,我们是怎么败的?”
一听闻这个问题,安于庆也十分不解的看向孙忠杰。
孙少享和安于庆没有参加辽阳一战,并不知道联军到底是怎么输的,并且他们在一开始接到联军大败的消息时,都是不相信,当做谣言看待。
直到昨天夜里,孙忠杰、臧言、周勃、陈馀、魏虎五人带着百来号人狼狈归城,他们这才相信联军真的被秦军打崩了。
十万人,回来就剩下来百来号人。
孙少享和安于庆是真的不知道这仗怎么打的。
听闻孙少享的发问,孙忠杰苦涩一笑,“也不怕你笑话,这场仗怎么输的,你爹我也不知道,感觉输的莫名其妙。”
“呃.....”孙少享和安于庆一阵懵逼。
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天啊,这仗是怎么打的。
“孙老将军,本公子突然有一个疑点,不知道孙老将军注意到了没有。”臧言紧锁眉头,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孙忠杰听闻此言不禁也皱下眉头,神色颇为疑惑的看着臧时问道:“不知公子所说的疑点,是什么疑点?”
臧言从首座站起,双手着后的走到堂内中央,开口说道:“我们联军在攻城之时,使用了大量攻城器械!”
“而秦军在我们攻城器械的压制下,秦军的弩阵箭雨有着明显减弱,眼瞅着秦军弩阵箭雨越来越稀薄,越来越不行,可突然,秦军弩阵箭雨猛然加大,比刚刚攻城那会的弩阵箭雨还要凶猛!”
“这说明,秦军弩兵兵力很多,可奇怪的是,既然有那么多弩兵,为什么秦军不一开始就把所有弩兵派去?又为什么偏偏在我们即将破城之时增大弩兵兵力?”
孙忠杰不由陷入沉思,沉思片刻过后,便迟疑道:“公子的意思是....”
臧言骤然打断道:“本公子认为,秦公子辛必有执掌阴兵鬼将的兵符,那些突然增加的弩兵兵力,就是秦公子辛看城楼快撑不住了,所以连忙召出一批阴兵顶。”
话音落下,孙少享、安于庆两人面色古怪,孙忠杰则是一副思索之态,其实仔细想想,臧言说的并非无道理,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太离谱了吧!
这世间,这天下,怎么可能有阴兵存在?
“报!”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一道急报声。
“进来!”孙少享立即对着堂外轻喝一声。
“应该是楚军到了!”安于庆推测道。
很快,一名燕军斥候急匆匆跑进堂内,先是对臧言等人行礼,后是俯身低头作辑禀道:“大事不好了,四公子被秦军杀了。”
“什么!”孙忠杰猛然从座位惊起,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凸出来。
孙少享、安于庆、臧言三人也是为之一愣。
“完了,又是一个天大的噩耗!”孙忠杰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个消息对于他无疑是晴天霹雳。
本来打败仗,已经够燕王臧荼恼火了,现在臧时被杀,燕王臧荼的怒火估计能冲天际。
“这该如何是好啊!”孙少享面色沉重,一时间不知所措。
“唉!”安于庆忧心忡忡的长叹一声,“王最宠爱四公子,之前王诏令还说了,一定要营救出四公子,而现在四公子被秦军杀害,王一定会迁怒我等!”
这一刻,孙忠杰、孙少享、安于庆三人的心情无比忐忑,比打败仗那会还要忐忑,因为谁也无法保证,盛怒之下的王会不会将他们斩了,给臧时陪葬。
而臧言则是神色复杂,换做辽阳战役之前,他肯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可他现在却高兴不起来。
无它,秦军实力远超他的预料,以燕国之实力根本摆不平秦国,而燕国摆不平秦国,那就是秦国摆平燕国。
届时燕国亡了,就算他是燕太子,乃至燕王,那又有什么意义,到时候反而会因为这些身份被架在火烤。
总的来说,臧时的死,臧言即是欣喜又是惶恐,悲喜之情皆有。
“你先去吧!”臧言朝着斥候挥了挥手,斥候很快退出公堂。
而在斥候走后,臧言便对着孙忠杰等人说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本公子以为,此时应当立刻将消息传回父王哪里。”
“诸位也请放心,父王可能会大怒,也有可能会给诸位降下罪名,但绝对不会杀掉诸位,并且本公子会为诸位求情的。”
臧言一边安抚孙忠杰等人,一边暗示自己拉拢之意。
“那就多谢公子了!”安于庆连忙向臧言道谢,看向臧言时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之前安于庆只把臧言当做普通公子看待,而现在是当做燕国储君看待。
孙忠杰神情凝重的对着臧言说道:“那这封信,就由公子写吧!”
臧言点头道:“这件事包在本公子身,诸位大可放心!”
“有劳公子了!”
“嗯,诸位回去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等着楚军抵达以及赵魏汉三军援军抵达,届时,我们再打一次,戴罪立功!”
“诺!”
......
右北平郡、濡水西南岸!
右北平郡位于辽西郡西南,北至渔阳郡,西至广阳郡,南至渤海,东至辽西,与辽西仅隔濡水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