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策庄的一处洞穴中。
钟离来到此处,深入其中。
来到洞穴的一处开阔地,钟离摆下一张石桌,随手捏了凳子坐在上面。
再拿出两个杯子,斟满美酒,自顾自的喝着。
不一会,一团虚影忽然出现,化为人形来到石桌前坐下,陶醉的吸了一口酒香。
“蒙德的酒,我刚刚找巴巴托斯要来的。”钟离轻道。
那人影缓缓开口,嘴里竟然满是锐齿獠牙,声音干涩低哑,嗤笑道:“你们这些神,倒过的自在。”
钟离眯着眼扫视了一番,叹惜道:“看了你这般模样,我总算是明白辰石来自于谁了。”
眼前的这个身形,除了一头短发、衣衫不同之外,竟和辰石别无他样。
人影轻笑:“呵呵哈,辰石的诞生是我意料之外。谁让他碰到了一个来自异世的好心人呢。”
钟离静静的饮了一口酒,动手给自己满上,道:“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杀了你”人影张开獠牙桀桀的笑着:“再自己成神,就这样。”
“你的计划关键在辰石,我若现在就杀了他呢”钟离淡淡的道。
“呵呵呵。”人影阴冷的笑着道:“你最好现在杀了他否则的话呵哈哈哈哈。”
“否则怎样?你的身魂之形皆被我分开镇压,还想逃出来不成?”
“哼!”人影嗤笑:“能杀的一个不留,杀不死的尽数封印。我是如此,奥赛尔是如此,若陀更是如此。如今就连小小的辰石,也要被你连下三道封印,这就是神的考量吗,真是笑死我了。”
钟离沉默,端起酒杯下意识的吹了吹,发觉自己喝的不是茶,摇头轻笑放下酒杯,道:“身上有不同寻常的气息,事关璃月安危,我不得不防。好在,最终还是让我发现了你,不然那辰石的禁制,怕是要再多上几道。”
“你今日来,便是与我说这些?合理的解释你的所作所为?”人影冷冷的看着钟离。
钟离再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不然呢,而且我那最后一道封印,也不是白下的。”
人影:“”
它的身子忽然一滞,脸色变得模糊,沙哑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呵,你今日在此,就是为了引我回来三道封印,把我困回这里”
“以准确事实来说,是第三道封印,前两道,可以说是我的私心吧。而这最后一道,才是遏制住你妄图再回辰石识海的关键。”
钟离笑着站起来。
他鬓发飞扬,身姿挺拔,人影呆呆的看着钟离的背影,竭口无言
千百载的光阴都未能曲折他的脊梁,无尽的磨损带不走他的威严。
追寻他的人只觉得着背影宽阔,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觉得安如磐石。
仇视他的,只会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亲手杀死他,将他沉入无底鲸渊。
“知晓了幕后的人是你,我便放心了。”钟离轻松道,然后侧过脸庞,深邃的眼神一瞥而过。
“若想杀我,等你出来再说。”
“到时,我恭候驾临。”
人影的心狠狠一抽。
他永远忘不了这个眼神,当年摩拉克斯神威无双,它全力施为难以企及,最终被冷冷的钉死在岩枪下。
钟离走了。就这样轻飘飘的走了。
“混蛋”
人影静静地站在原地,钟离的第三道封印让它的神识离开辰石后就再难回去了。
它呼吸紊乱,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神经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
“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
“额啊啊啊啊!!!”
它暴怒起来,神魂扭曲,满腔怒火让它的身体都模糊了。
抬腿一脚踢向石桌,但因为是魂体踢了个寂寞。
“摩拉克斯我要杀了你我要,狠狠地把你踩死,把你的自傲、把璃月,填入深渊!!”
“吼啊啊啊啊!”
无能狂怒。
纵使它如何发泄,却连碾死一只蚂蚁都无可奈何,它现在只是个被镇压千年的怨魂而已。
良久,它平静下来。
阴邪的脸庞突然浮现出瘆人笑脸。
“嘿嘿嘿嘿摩拉克斯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变数,怎会这么简单就被你破灭呢”
它来到一处台阶下,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来到高处。
立定回头,站在台阶上,张开双手,闭着眼睛似乎在想象着什么。
“我说过计划很简单。”
“杀了你然后坐上神位”
“这段路途该叫什么呢起一个超厉害的名字吧,嗯就叫登神长阶吧”
“哈哈哈哈哈!!桀哈哈哈哈”
幽深的洞穴里,只有它那癫狂的笑声在回荡着
天空昏暗,乌云翻滚成恐怖的模样,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雷霆止歇,雨也停了。
海中的魔物也都消失不见。
天衡山没了一大半,残岩断石还在滚落着,露出了山后一望无际的琼玑野。
璃月城中的百姓颤抖着看向天边的辰石,匐匍着身子朝那里跪拜。
“岩王爷!”
“岩王爷来救我们了”
“岩王爷呜啊”
“嗷嗷”
群玉阁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呆傻当场。
“算算命的额额不,辰石!辰石他又搬山啦!”派蒙趴在荧的背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天上的大山。
削月筑阳真君喉咙干涩,沙哑的开口:“我我说什么来着这真是人类可为的吗。”
“人类已经可以达到这种高度了么”留云借风真君苦涩道。“仙神的时代,终究是过去了”
在他们震惊的时候,前方离着辰石最近的削月筑阳真君脚下的归终机悄然抬高了一点机口,直指辰石,但是无人发现。
凝光震惊之后迅速冷静下来,辰石的爆发终于让她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看着海中被石手看看钳住的奥赛尔,她目光凌冽。
“诸位仙家,我们催动归终机,一同了结了这场灾难吧。”
“善!”
滚滚的仙力汇向归终机,金光闪耀的弩箭慢慢成型,谁也没有注意到最前方的归终机的弩口,似乎有些倾斜。
山下辰石的样子并未被人看见。
辰石的意识处于一个很模糊的状态,奥赛尔吐息的最后一刻他已经顶不住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就此交代在这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破开了奥赛尔的光芒。
然后一步登天,聚土成山。
辰石已经无法控制住身体了,但他仍然保持着清醒,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一个自己完成的。
“为什么有人在操控我的身体么”
恐惧逐渐的笼罩着他,他无力的挣扎着。
群玉阁,归终机的蓄力终于完成。
“此刻!终焉!”
为仙神的时代,画上句号。
轰轰轰!
三只弩箭先后爆射出去。
萍姥姥瞳孔一缩,她终于发现了削月筑阳真君脚下归终机的异样。
“削月!”
“什么!”
“你们竟然!?”
所有人大惊失色,最先的那只弩箭居然射向了辰石,凝光和刻晴顿时勃然大怒的看向削月筑阳真君。
辰石如同深陷泥潭般,奋力的挣扎。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如坠冰窟,归终机的弩箭!
预兆中的死劫。
“我我不甘心!”
“就这么死了么?”
“我还没跟香菱我还没立,我我不想死!”
对了,贯虹之槊!
辰石恍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神识剧烈震荡,辰石联通了命座,呼唤着专武贯虹之槊。
贯虹之槊马上就回应了他,帝兵神威震荡,爆发出强大的神识驱散了操控着身体的辰石。
辰石顿时眼前大亮,又重新感受到了海风的咸湿,手上的重负。
他终于重新掌控身体。
来不及多想,对着奥赛尔猛的掷出手上的山峰,再全力施展空中自在法。
身后的弩箭破开空障,携带着死亡的气息轰然而至,辰石目眦尽裂。
来不及了,他本身的位置就在群玉阁的上方不远处,如此近距离的弩箭实在太快了。
尽管他拼尽全力,仍然是无用功。
他眼睁睁的看着疾射而来的弩箭在视野中放大。
好无力
我躲不开
死劫
“命中注定而已”
弩箭轰然击中空中的辰石。
血溅苍空。
“辰石!!!”
香菱声嘶力竭,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泪入涌泉模糊了视线。
呆傻的看着天上溅落的血雨,最终眼前骤黑,昏死过去。
“咕吧!咕吧!”
锅巴吸着鼻子眼睛通红的推晃着她。
北斗怒气冲天,“为什么!群玉阁为什么!”
“那根箭怎么打在辰石身上了啊!?”
“群玉阁在做什么!?仙人们为什么会攻击辰石!?”
刚才还跪拜在地上的璃月百姓失神的看着天空。
“岩王爷岩王爷又驾崩了?”
“快看!那怪物在做什么!?”
辰石扔出的山峰对着奥赛尔轰然砸落,奥赛尔神魂欲裂,竭力的挣扎着身体。
身旁的海水疯狂转动,汇聚出恐怖的涡流。
辰石被归终机击中后,捏着它的石手也龟裂溃散。
奥赛尔的主首和副首缠在一起,而后副首忽然扎入海中,独留主首面迎着如流星砸落的山峰。
奥赛尔悲鸣一声,无尽的怒火燃烧,主首仰天怒吼,生命能量躁动,疯狂的汇聚在主首,长长的颈蔓像是吹气球一样的鼓起。
它要自爆主首。
奥赛尔的主首迅速膨胀,长长延伸,主动的撞在砸落的山峰上。
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天地。
闪耀刺目,扎的人眼睛生疼。
轰!!!
云层被吹散,如同镜水波澜般向天边扩散,整个孤云阁和天衡山的上空被轰出一片空洞。
群玉阁难挡爆炸的余波,被吹的倒飞出去。
山倾海覆,刚刚褪回的海水再次被震离了盖床,整片大海都被炸到了天上。
砸落的山峰被奥赛尔炸的四分五裂,石屑倒飞。
璃月港迎来了一片流星雨,纷飞的乱石伴随着奥赛尔自爆的残波轰然而至,房屋建筑被砸的支离破碎。
这时,群玉阁中忽然飞出一物,在璃月港上空悬浮,光芒乍现,一盏庞大的璇玑屏撑开,将整个璃月严严实实的护在其后。
璃月百姓:“”
“这岩王爷到底死没死啊?”
飞溅的乱石撞破了群玉阁的阵台,归终机被损坏。
仙人们退避三舍,落在群玉阁广场上,萍姥姥和甘雨顿时迎上去。
刻晴横着剑,眼睛瞪的通红,死死的看看削月筑阳真君。
后者竟然被她的眼神吓到后退半步,继而勃然大怒。
“你敢对仙家无礼。”
凝光缓缓落下,阴沉的眼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身后命之座闪耀。
“诸位仙家,可否给我们,给璃月人一个解释?”
荧和派蒙一言不发,默默走到刻晴和凝光身边。
阵营分明,场面顿时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