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虹意见他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人,在他面前也不必隐瞒了:“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遇到姓杜的那个骗子,还有留着杜媛到现在。”
“当时是我不懂事作下的孽缘,现在她也是过自己生活,我也过我的。”
张九疑忍不住气的拍案而起,又隐忍的压低声音:“你就看着你的女儿被卖掉…你的良心过意的去吗?”
“我已经对她够好的了,我带着这个拖油瓶,看了多少的闲人眼光,看你专门来找,以前的乡下的什么地方也都去过吧,即使我们想瞒,哪里瞒得住。”
陶虹意早就看出他是有备而来:“既然你都知道一切,就应该明白我带着她嫁给柳生,一路上看过多少人的眼色,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来到城里,我怎么可以让她毁了我们的生活!”
“那她已经被你生下来,她也是没得挑选,你可是她的娘,你都不要她,她在这世上还怎么活?”
张九疑怒气冲冲的上前几步大声怒骂。
陶虹意依然稳如泰山一般,没有一丝·在意:“我不管怎么样,已把她拉扯大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生病这麽久就只带看了一次大夫,几年都不给复诊换药?想必她在这里也是受着非人的虐待!”
一说起这个,陶虹意心里更是气愤不过,也腾的一下站起来:“我哪知道她怎么这么命大,生病咳得要死,药都是不管用的,但是就是不死!”
张九疑大惊,吃惊的望着她。
“你不带她去看病就是想着让她自己病死?她也是一条性命啊!”
陶虹意脸上仇恨的表情都扭到了一起,丝毫不示弱:“她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了吗?从前开始,谁可怜过我被骗子欺骗,连爹娘就是看重家里妹妹的未来,毫不挽留的让我嫁出来,我在乡下又受了多少人白眼,现在来到城里,你还不让我重新开始吗?”
陶虹意说的声嘶力竭,眼角闪烁着泪水。
张九疑知道再怎么她也是说不通的,摆摆手表示放弃:“你告诉我,她被卖到哪里去了?我总是要见她一面的。”
陶虹意擦掉眼角泪水:“你到底找她干什么?”
张九疑低哼一声:“我不会说任何不该说的,我只想着见她一面罢了。确认些东西。”
“我要是告诉你,你肯定会给我带来麻烦的,这个恕我无可奉告,今天你来也是为了推销货物而来。”
陶虹意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我要求你们布庄为我女儿琳琳做一身衣裳,花色待会丫鬟跟着你们回去挑,银子现在给你,做好了就叫伙计送来吧。”
张九疑知道这是下着逐客令,忍住心里的愤怒,接过她手里的一锭银子,弯腰道谢咬牙切齿:“好的,我们一定好好为小姐做一身衣裳。”
待张老板和他的伙计离开后,陶虹意嘱咐家里所有的丫鬟嬷嬷,谁都不能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说出去。
夜晚,随着黝黑男人的一声吆喝,牛车停了。
中年妇女解开麻袋:“起来了,到家了。”
杜媛被拉扯下车,蒙在眼前的黑布被掀开,看到一片陌生的环境,还有间破旧的砖瓦房。
中年女人解开了自己脚上的捆绑,把解下的绳子,一头又绑在自己手上,绳子的另一头牵在手里。
“儿子!我们回来了!”黝黑男人笑着喊着。
杜媛看着一个瘦高的男人,从砖瓦房里一愣一愣的跑出来,听他喊了一声爹娘。
听声音,看他的行动,怎么看就是一个心智不全的人。
原来他们说的傻儿子,是真的。
“这就是你以后的丈夫了,他叫阿光,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他。”中年女人自己耳边低吟,拉着自己上前,面对儿子笑逐颜开:“小光啊,你看,这是爹娘给你买来的媳妇,你们以后可要好好的过日子啊。”
杜媛躲在中年女人身后,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叫阿光的男人,满口黄牙傻呵呵地笑着,三角眼开心的眯成了一条线。
“好,好。“阿光视线转移到爹娘带回来的女子身上,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肩膀。
杜媛慌张的向后退,中年女人用力的拽着绳子,一下又被她拉回去了。
“我们得按规矩来。”黝黑男人拉住了自己的儿子:“成亲前男子和女子不能见面的,老婆子,你先让她去小瓦房里呆着。
中年女人点点头,拉着绳子带着她走着,一把她推入小瓦房,然后锁上了门。
在门外喊道:“你就在里面好生呆着了。”
黝黑男人搭着手在傻儿子肩上:“我们去找村里的老人,给你算个好日子,这段时间就把她养的白胖些,给你做媳妇,生大胖小子!”
温氏布行
张九疑回到布行,心情沉重,怀里掏出刚才陶虹意给的银子,不耐烦交代着伙计,给柳家女儿衣裳。
如今杜媛竟然被当丫头卖掉了,不知去向,现在都不知道从何找起。
正当苦恼之际,药店伙计托来温素口信,历老爷日渐病重,如今卧床不起,问着要不要回来先看看。
张九疑事不宜迟,连夜赶回了京山。
阴曹地府
传说鬼门开,所有鬼魂可以返回人界,示意活动自由出入,享受人间为他们准备的祭品。
农历七月称为“鬼月”七月初一是鬼门初开,七月十四鬼门才大开,一直延续到十五,从时间算起一个月,直到三十号,鬼门才正式关闭,在这段时间,地府的鬼魂可以回到阳间和亲人团聚,孤魂野鬼也会用涌入人间找东西。
就快到鬼门初开的时间了,阴兵管理更加的严格,东岳神吩咐阴兵要注意个别鬼魂,看好他们,他们不在今年可返人界的名单里。
容修正在铜柱地狱里遭受惩罚,裸身抱着铜柱,痛苦如受炮烙之刑。
结束惩罚后,被带入拔舌地狱继续受刑,每次只有这个时间可以有和薄如蔺短暂的见面。
趁着阴兵们摸鱼偷懒走开些许,抓着恢复身体的片刻时间,凑前去和他说话。
“你还想趁着鬼门开的时间冲出阴间地府去凡间?”薄如蔺听他在自己耳边低语。
“这是我们逃脱的唯一机会了,你甘心真的在这里永远无**回吗!”容修压低声音咒骂道,把他拉到一边,避开阴兵。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连历殊河都被判下来了,你还想怎么样?”薄如蔺对他好声劝导。
“我当然是不服,渡渊竟然在人间历劫,比起我们的下场,她好不知道多少!”容修不服的握紧拳头。
薄如蔺后退几步:“你疯了!我不会再和你同流合污的!你要是真的要偷跑出去,我会去举报你的!”
容修本就算到薄如蔺不再会站到自己这边,故意告诉他自己的计划,反倒是为了利用他。
“好!你倒是认命了!”容修指着他开口骂道。
薄如蔺转身要走,腿脚早已被折磨残废,行动蹒跚缓慢。
容修从后面猛地捂住他的口鼻,按着他的头往大岩石上狠狠一撞他随即昏了过去。
容修拉着他,解下他的衣裳外套,一头绑着一块岩石,一头系在他的身上,在把他推进一个小血池里,看着他沉下去,又往小血池里扔了几块石头。
“薄如蔺,过几天就要开鬼门,你这几天就呆着这里,帮我混过一些时间吧。”
看了一眼小血池,在咕咚咕咚得冒泡,得意的哼了一声,转身回去继续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