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27章 战场救护 你有何功(1 / 1)秋水满枫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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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至贱,则无敌。

对于这句话,张天昭从来不相信,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至贱的人是什么模样。

可今天,他相信了。

因为,他见到了。

譬如眼前的这位,布加特右部的那颜木特真。

圆脸、圆肚、圆身材。如果再剃个朝天辫,换件红肚兜,把脸上胡须剃干净。张天昭会怀疑,自己看见的不是布加特右部那颜,而是一个放大版的福娃。

只可惜,他笑起来会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会告诉你,这个人是多么的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特别是,他刚刚张嘴说的那句话,让张天昭觉得,他可能就是传说中世界上最无耻的人。

因为就在刚才,木特真哈哈大笑而来,远远地见到张天昭,一句过多的寒暄都没有。

他张嘴就说:“贤侄,哈哈,老夫是布加特右部那颜木特真,与你的父亲张立典可是多年的好友。哈哈,贤侄,老夫多谢北吉部的援军,才让我的部落获得了那么大的胜利。

不但消灭了400名穷凶极恶的马匪,还缴获了1600多匹良马,哈哈哈,多谢啦,老夫我多谢你们啦!”

这个时候是上午十点多。战场上,600多匹在战斗中幸存的战马,已经被布拉特右部趁近卫军追杀残敌的时候,全部集中起来,由几十个士兵看管着。

从俘虏中得知,在他们昨晚藏身的地方,除了关押着布加特右部250人质外,还另有900多匹战马在那里圈着。有32名马匪看护。

目前,恼羞成怒的张天德和张天仁,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俩人亲自带着一队长枪兵,骑着马匹往那里赶,去抢那900匹战马。

同去的,还有布加特右部的一支骑兵,约一百人。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去救人质,还是去抢那批马。

木特真肯定也听说了人质和另外900匹马的消息,所以,他才假借向张天昭道谢的机会,想要一口吞下所有的战马。

好吧,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要是接他的话,就是一大傻X。

于是,张天昭让莫敬辞抱自己下马,看都不看木特真一眼道:“那颜,请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刚才作战,我部有几十个弟兄受伤,正在抢救。我去探望探望,去去就回,请那颜稍待。”

说完,张天昭就带着莫敬辞扬长而去。留下木特真和他的卫兵们,在路口的寒风中凌乱。

在布加特右部骑兵出击前,木特真已经通过蒙力克搞清楚,大周的援军以眼前这个叫张天昭的9岁小胖子为主。

他本想欺张天昭年纪小,不懂事,想一见面就把所有的战果吞下来,连根毛都不留给张天昭。

却不料张天昭根本不理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扭头就走。让他苦心的筹画,全力打出去的一记拳头,就像打在了棉花堆上,软而无力,毫无用处……

顺着往北的小道走约500米,就来到了近卫军的战场救护站。

救护站的场地大小如同一个篮球场,上面的针叶林是今天早上特意砍伐空的。场地很平,离战线也近,比较适合救护伤员。

在刚才的战斗中,只有30多人受了轻伤。且全部是长枪兵,大多的伤都在大腿上,是被马匪骑兵用刀砍伤的。因为所有的近卫军都穿有钢制胸甲,所以没有出现致命的伤亡。

救护场上,30多名伤员正躺在空旷的场地内,由16名救护兵忙前忙后地照料他们。

救护的程序粗暴到令人发指。每一个抬进来的伤员,都先喂一粒云南白药的红丸。等伤口经过简单的清创后,倒上云南白药的白色药粉止血,再用早已消毒过的棉布包扎起来,等回到安国城后,再进一步治理,比如缝合伤口等等。

张天昭对战场救护一窍不通,他所教给医护兵的,全是穿越前他在电视电影上看见的东西。

这种水平教出来的学生又能出色到哪里去?不治死伤兵就是不错了,你还能要求他做到白骨生肉,死而复生吗?

伤员们见到此战的最高指挥官贝加尔子爵前来看望自己,都很感动。以住的部落战斗中,死伤听天由命,哪里会有人问?

最多是回到部落时,由萨满长老跳大神似的向长生天祈祷几次。最后伤好不好,各看各的命数。活着是长生天让你活的,死的是你命到了,活该!

哪里会像现在,每一个伤兵都由医护兵救助。吃的红丸,撒在伤口上的白粉末,都是贝加尔子爵在天堂向老祖宗求得的。

然后同火车一起被送回到凡间。而且这些药的效果,他们亲身体会,肉眼可见。所以伤员们都对张天昭非常感激,敬若神明。

张天昭也学战争电影上那些司令员、军长什么的,在战后视察野战医院那样。他努力地把自己装得老成一些,跟每一个伤员握手,聊几句天,扯几句家常,语重心长地叮嘱他们好好养伤,来日再立新功。伤员们无不被张天昭的关怀爱护,激动得连连点头。

从救护站出来,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等他回到路口,见到木特真正围着三门佛郎机一磅炮,双眼放光地向火炮兵问这问那。

火炮兵估计少有机会显摆,好不容易出回风头,便骄傲得像打胜仗的老公鸡,不厌其烦地回答他所提问的问题。

木特真见到张天昭回到路口,他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火炮上拉回来,皮笑肉不笑地对张天昭说:“贤侄,哈哈,你算回来了,快,快,随老夫到营寨去,老夫已命人烤好羊,备好酒。

咱们俩好好喝上几杯,以表示我们对北吉部的感谢,让我们缴获了那么多战马。哈哈哈。”

张天昭心中来气了,好家伙,教唆未成年人喝酒的下三滥都使出来了,你还贼心不死呀。蹬鼻子上脸的,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马王爷长几眼。

于是乎,他让莫敬辞把他抱上马。骑在马背上,张天昭居高临下,语气冷得像块冰说:“那颜这话没意思,刚才的战斗,只要眼不瞎,都知道是我们,从开头到结尾,始终在和马匪打生打死。

可你们呢?只不过是在我们即将胜利的时候,横插了一杠子。把属于我们的战马抢走。那颜大人,你说说,这也叫缴获吗?”

面对张天昭诛心的逼问,木特真居然不气不恼,始终保持着笑脸道:“贤侄何须为这些事情耿耿于怀,即便我部分不了1600匹战马。按功劳,分一半800匹也不过分吧?来来来,贤侄,我们别老纠缠鸡毛蒜皮的小事,进营寨去,吃肉喝酒去。”

不得不说木特真是个人精,眼见1600匹马得不了,马上减一半,只要800匹。他那份唾面自干,转移话题的本领许多人拍马也赶不上。

这个时候,木特真依旧认为张天昭是年纪小,好忽悠。

可张天昭是两世为人,又哪里轻易被他忽悠。

“功劳,你有什么功劳?”张天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道,“我们昨天晚上,顶着寒风,一夜跑了二百二十里地,来救援你的部落。

我们驻扎路口,与你互为犄角。早上伐木修建工事,你近在咫尺,那么大的动静,难道你会不知道?

可你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累了一宿的勇士们,艰难地修工事。你却一个人也没有派来搭把手,帮一个忙,害得我们有60个战士累得昏倒在地。请问那颜大人,这是不是你想要的功劳?”

听了张天昭的话,木特真脸上的笑容渐渐没有了。他几个护卫,则神情尴尬的低下了头。附近的近卫军们,看他们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喜。

张天昭越说越来气,他用马鞭指着木特真,厉声地说:“马匪分兵进攻我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出动骑兵。进攻马匪的骑兵也好,进攻马匪的步兵也行,都可以减轻马匪对我们的压力。

可你可你却按兵不动,坐失良机,让敌人全力来进攻我的防线。请问那颜大人,你安的是什么心,是不是想坐看马匪将我们消灭而后快,也或者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功劳?”

“误会,贤侄,绝对误会。给个面子,200匹就行,给个面子,分我200匹,否则老夫没法回去交代!”

“给你个面子?可以,但那颜大人,你得先问问我们的火枪火炮,答不答应!”

张天昭轻蔑地看着木特真,见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显然已经很生气。

张天昭决定给他加料,眼中的厉色一闪。大声下令:“来人,把俘虏的马匪给我全押上来,除了贵托,全押上来!

在第一道防线与第三道防线之间,面背南方,背朝路口,站三十个马匪。

距离路口约150米,250米,350米,450米各占一个马匪。”

命令下达后,张天昭对额头已经冒冷汗的木特真说:“那颜大人,我给你看出好戏吧。看完戏之后,你再想想,在这一次战斗中,你有什么功劳?”

在这次战斗中,近卫军共俘虏了35个马匪,其中包括了马匪大头领贵托。

按照张天昭的命令,除了贵托之外。三十名马匪被押到防线的缺口处站着。另外四个被捆在150米、250米、350米和450米刚刚树起的木桩上。

防线缺口上原来尸体横布,在打扫战场时已全部拖到旁边,可地面上,依旧是冻成了冰的血泊,血腥味冲天。

34个马匪听天由命,毫不反抗地到达位置后,张天昭淡淡地对火炮手和火枪手说:“开始吧,好好演戏,送这帮畜生上路,早死早超生,来生做个好人!”

“轰、轰、轰!”

“砰、砰、砰、砰!”

三声火炮声和四声火枪声后,34个马匪血流如注,非死即伤地倒在血泊中哀叫、挣扎……场面之惨烈,血腥。即便是久经战场的人,也不忍直视。

当木特真亲眼看见了火枪火炮可怕的杀伤力后,禁住吓得双腿发软,双手颤抖。如果不是他的护卫把他死死扶位,他早在火炮发射之后,30个马匪刹那间如秋风扫落叶般倒下时,就已瘫软在地……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才对张天昭产生了恐惧之心,害怕张天昭用炮轰马匪俘虏的方法,来对付自己。更怕他从此之后,将布加特右部视为敌人,欲先灭之而后快。

木特真后悔了,真的后悔不该为了几百匹战马,惹翻了看似天真可爱,实际上极度自私自利的张天昭……

张天昭骑在马上,看着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在护卫的扶持下勉强站立的木特真,知道他此时的心中,已害怕到了极点,正想再训他几句,却看见莫敬辞用眼色示意他往营寨看。

张天昭扭头看向营寨,营寨的门洞开着,有一辆马车,正一路小跑,向这里缓缓来。

张天昭立刻明白,他昨晚托蒙力克做的事,蒙力克做到了。他要找的人,就在这辆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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