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对白冉冉有什么不满意，我会亲自让她离开。”顾容谨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说是为了她好？

顾容谨一言不发，只是面无表情从西服内衬中取出了一个录音器。

“呵，我还以为给唐姗姗做助理，总比给那些新人啊十八线女艺人要好，她应该是有背景的，不然怎么能出演李振华导演的电影呢？！”

“这个唐姗姗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你去借礼服啊？”

“胡佳妮小姐还说了愿意给她借礼服呢，她以为自己是天王巨星，要我去给她借礼服，以为她说要借礼服，就有大牌愿意借给她呗！她倒是轻松，什么都不用做，苦了我到处给人赔笑脸……我怎么就那么倒霉跟了那么个艺人！那个唐姗姗就是故意要为难我！”

“好了，冉冉，别难受了，这话你都说八百遍了，还好你碰到我……我跟我姐说一声，给你借哈。”

“也不用太好的礼服，差不多就行了！完成任务就好了！”

在听这段录音到一半的时候，苏子墨的面色已经很不好。

她让白冉冉去借礼服，一来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二来是为了考验白冉冉，白冉冉当着她的面就提出了疑问问她为什么不接受胡佳妮的好意，苏子墨还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白冉冉当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没说什么，没想到一到外头就开始说起自己的坏话。

苏子墨冷冷一笑，其实她也猜测出白冉冉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苏子墨，三年前的事情让她学会了要对一个人多加留心。不说白冉冉还不是她正式的助理，她就算只是个实习生，也不该显露出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样子吧？

就算她要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可是她跟别人说礼服也不需要太好是几个意思？

“顾容谨先生，就是特意给我听这些？”苏子墨毫不在意地笑了，“现在还没有找到正式的团队，人手空缺，所以才决定暂时将白冉冉留下。”言下之意是她早就有要解雇白冉冉的打算。

“准确说来，白冉冉也不算是我的助理。”

“我知道。”顾容谨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笑！

没错，他的确又笑了，苏子墨百思不得其解，他在笑什么？高兴什么？苏子墨刚才的话其实是在责怪顾容谨多管闲事！难道顾容谨因为自己是感谢她？

“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团队。”顾容谨的语气满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你没有资格这样做！”只听见“砰”的一声，苏子墨气的差点将桌子上的咖啡杯掀翻了，一双明眸写满了愤恨，“顾容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在苏子墨勃然大怒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漂亮妈咪？”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苏子墨停下了动作。她的整个身体都下意识变得僵硬，那是顾楚琰的声音？！当苏子墨侧头去看，结果原来真的和她设想的一样。

小孩儿像是个大人一样老气横生地走在一众佣人面前，故作严肃的面容，很有几分顾容谨的样子。

却是比顾容谨可爱了太多。

那张精雕玉琢的小脸上浮现出两片可疑的绯红。

苏子墨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恨不得冲上去抱住顾楚琰，其实这几天她一直在给自己作心里建设，害怕自己再次见到顾楚琰的时候会一不不小心露陷。

可是就在刚才，她还是差一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顾楚琰穿着一件红色的明星同款棒球服，小孩儿虽然才三岁多，个儿却比同岁的小孩高出不少，看着有四五岁那么大呢，此时此刻，他正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苏子墨。

“你、刚才叫我什么？”苏子墨还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

“漂亮妈咪！”不过一会儿，顾楚琰已一下扑倒苏子墨怀中，苏子墨下意识张开双手来，却发现一双眼正冷刺刺凝视着自己。那正是顾容谨的眼睛，被这双眼这么一看，苏子墨吓得差点往后退却了一步。

只看顾楚琰一张小脸忽然皱成了一朵小菊花，可怜兮兮看着苏子墨，“妈咪，为什么不抱琰琰呢？”小孩儿奶声奶气的样子，真是可怜的很。

苏子墨只觉得心底像是被一根刺狠狠扎了一下。

顾楚琰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吗？

他知道自己就是他的母亲？

苏子墨很难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她是一个学习过表演的人，当她拿到剧本，潜心去研究一个角色，当她面对镜头，当她正式进入拍摄，她都可以全神贯注地将自己投入到角色当中，她可以演戏演的很好。在顾容谨的面前，她也能做到！可是在孩子的面前……

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顾楚琰那一声声奶声奶气的“妈咪”，足够让苏子墨觉得揪心一样疼痛。

小孩儿一副乖巧的样子，看苏子墨不说话，便也只是乖乖地站在原地凝视着苏子墨。才三岁的孩子，怎么会懂得那么多？怎么会那么听话呢？

苏子墨真的难受……

都说没妈的孩子早当家，她总觉得自己不在苏家，这三年里，顾容谨会好好对待顾楚琰吗？虽然说顾楚琰也是顾容谨的孩子，可是一想到这个男人曾经用自己孩子的性命威胁自己回到他身边，苏子墨就觉得莫名的可怕！

“妈咪，你怎么了？”顾楚琰一双大眼倒映着苏子墨有些苍白的面色，小手儿死死地捉住了苏子墨的手指，“妈咪，你的手好冷，要注意身体，不要感冒了！”

小孩儿是真的聪明，一看苏子墨这表情，他便知道苏子墨是对自己动了同情心。

“妈咪。”一双大眼睛几乎要挤出泪水来，“妈咪……”

下一刻，一双大手却不带一丝感情地将孩子推开了，“我不是你妈咪。”

苏子墨露出有些生疏的笑脸。

看见小孩眼底一瞬间变得死寂一样的眼神，苏子墨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剧烈的颤抖着。难以形容的自责……让她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