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令枪响起的时候,林深明显的慢了半拍,直到所有人都冲出跑道后,林深这才反应过来,慢条斯理的跑出起跑线。
“天呀!他这是在赛跑,还是遛弯?”葛天捂着脸。
“或许我不该强迫他的。”张靖也意识到强拉来的这个不是壮丁。
“林深的小脑都长到大脑上去了。”杜鹃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褒是贬。
“他跑得下来吗?张靖,你也真是的,给他报个100米不就行了。”任佳担忧地说,语气中略带责备。
张靖指了指操场上慢悠悠地跑着的林深,笑着说:“怎么?任大小姐,心疼呢?”
自从在学校里流行,任佳就有了这个“任大小姐”的外号,以至于连不怎么看武侠的张靖都叫上了。而林深却得了一个“小林子”的外号。虽然林深非常认真的反对过,却直接被无视。用葛天的一句话来说:“总比你初中时的外号好些。”
“胡说什么呢!”任佳脸上一红。
本来四个人是站在跑道边给林深喊加油的,可看到林深这种悠闲的状态,似乎也没什么油可加。
“呀!任佳!你的脸好红呀!”杜鹃突然大惊小怪地叫。
“有吗”任佳心虚地摸了下脸,发现杜鹃笑容中透着古怪,心知被杜鹃算计。嗔目而视,责备说:“杜鹃,你和张靖一起不学好!”
“哪有?我也挺担心林深的呀!”杜鹃大咧咧地说,没有透露出一点矫情。
“是呀!关心同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任佳心说。“嗯!都是张靖的说法太那个!”
这时,林深第二次从四个人身边经过。任佳把双手在嘴边围成喇叭形,对着林深喊:“林深!加油!”
林深别过头向任佳看去,看到的正是任佳的如兰花般翘起的手指,心中一阵莫名的激荡。
自认为潇洒地向任佳挥舞一下手臂,却忘了脚下。一个趔趄,林深差点摔倒,虽然稳住了身形,却显得极为狼狈。
“白痴呀!”葛天悲哀地捂着脸,把头转到一边。
“你不是白痴,你去跑呀!”杜鹃扭头瞪着葛天。
“葛天,你怎么能这样诋毁林深。”任佳也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葛天被两女围攻,只能苦着脸去看张靖。
张靖却是白了他一眼说:“你才真是个白痴!”
当林深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和第一名已足足拉开一圈的距离。白净的脸上已被汗水挂满,好在林深一直保持着匀速运动,呼吸听起来还算均匀。
“他还跑得下来吗?”任佳不无担心。
“看现在的状态,虽然拿不了名次,跑下来应该不成问题。”葛天分析说。
“我看悬,你看他的汗水都把后背打透了。”杜鹃指着林深说。
林深其实全身都已被汗水打湿,汗渍更在后背上顽固地留下一片印记。大量的出汗,使得林深的嗓子眼儿直冒烟,感觉如果使劲出口气,都能成为喷火的小怪兽。
“我是不是玩笑开得有点大?”张靖怯怯地说。
任佳和杜鹃齐齐地给了张靖一个就是如此的白眼。
林深跑到第九圈的时候,第一名已经开始冲刺。林深这时呼吸早就急促起来,胸口憋着一团火,感觉时刻都要炸裂开来。脚下灌了铅似的沉重,脑子昏沉沉地,耳朵嗡嗡作响,眼皮直往下掉,完全一个随时都能路倒的状态。
“林深,加油!把前面那个超过去!”张靖猛然发现林深虽然状态非常不好,但在林深前面的那个也好不到哪去。
“林深,加油!好歹别垫底呀!”葛天跟着大叫。
“林深,坚持住!你行的!”任佳在跑道外围,跟着林深一起跑起。
“加油!加油!”杜鹃跟上任佳。
张靖和葛天对视一眼,也跟上前面三个人的脚步。
正当林深精疲力竭的时候,伙伴的加油声和跟随的脚步让林深又陡然爆发出一股力量。跑在斜前方的任佳更是在林深的眼中幻化成仙灵一般。
正是:“丝发轻扬,宛若微风过柳俏脸泛潮,有如朝霞初升细汗蒙腮,好似晨露沾花步履轻盈,如同凌波微步娇呼喘喘,仿佛天外仙音。”
林深喉咙中发出一声轻吼,不知是不是因为荷尔蒙的加速分泌,总之林深的速度陡然加快。
“一定要追随上她的脚步,和她并肩而行!”林深心底只剩下这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
当林深冲过终点,趴倒在地上的时候,恍惚中听到葛天兴奋地叫:“第六名!林深,你没垫底呀!”在最后的冲刺中,林深居然连超两人,在八个人中总算没有垫底。
“会说话不应该说林深,好样的!”杜鹃白了葛天一眼。
林深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样喘着粗气,五脏六腑一个劲儿的翻江倒海。
“好点了吗?能起来吗?”柔和得如春风过耳,任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深抬起头来,一只手伸到林深的眼前。“纤、嫩、柔、白”林深想到四个字。
这一时,春日幽谷的兰花绽放这一刻,夏日莲心的露水挤落这一分,秋日天边的云彩飘过这一秒,冬日一树的初雪晴照。
略微抬了抬手,林深还是把手放下来,他实在不敢去抓任佳的手,去碰触到心中的那片圣洁。
“呵!呵!我手有点脏!”林深傻傻地笑,手撑在地上站起身来。
任佳去没有像林深一样想那么多,收回手变魔术似的递过一瓶水给林深,说:“先喝点水,缓口气。”
林深嗓子正冒烟,接过水拧开瓶盖,直接咕嘟嘟地灌下一大口。水顺着林深的嘴角滑落。
“喝慢点!先擦擦汗。”任佳掏出一条手帕递给林深。
手帕上带着香味,林深草草地擦了下汗,却把手帕塞进自己的兜里,用电视剧惯用地桥段说:“我洗完再还给你吧!”
“林深,你没事吧!”葛天走过来问。
“没事!”这时候,林深感觉相当良好。
“没事就好。忘了你小时候得过肺炎,肺活量一直不好。”葛天说。
“林深,你得过肺炎呀?那你不早说,我就不给你安排5000米长跑呢。”张靖自认玩笑开得有点大。
“那还是我出生不久的时候得的,现在早就不碍事了。”林深无所谓地说。
“林深,你刚出生怎么就得肺炎了?”杜鹃问。
“听我奶奶说,我大概三个月大的时候,正好有个阿姨抱着她家的孩子来我家。大人们去说话,就把我和她家的孩子放在一起睡午觉。我的被子被她踹开,结果一不小心冻成肺炎。”
“谁家孩子那么淘气呀?”任佳笑着说。
“那个阿姨后来再没走动过,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小孩儿是个小女孩吧?”杜鹃似笑非笑。
“好像是。”林深也不是非常确定。
“林深,原来你那么小就和女孩儿睡过!”杜鹃笑着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