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不要因为这样就犹豫呀。奴婢还听说十三姨娘有两个好姐妹。昨夜十三姨娘也侍候王爷去了,今日她便带了那两个小姨娘,说是一同入宫参宫,还说是王爷允许的。”
小糖有点头皮发麻,“王爷说此事交予小姐您全权处理,现在却又说这等话,不是给小姐您为难么。”
“就算纪斯风不说,十三姨娘也会编造的。就算编造又如何,纪斯风是不会站出来否决这句话的。”
夏初微沉沉回道。
“那该怎么办?”
小糖着急,对手实在太多了。
“啪”
突然就听夏初微激灵灵打了个响指,忽地捂唇轻笑一记,“既然十三姨娘也跑进来掺合,那就先从她下手。”
“小姐为何不从三夫人下手?”小糖疑惑。
夏初微斜睨她一眼,未语。
记得,纪斯风曾经亲口提过对三夫人不得无礼。
对此,小糖又怎么可能知情?
很好,那她避讳三夫人。
然后咱们拐着弯儿地行事。
若是三夫人直接撞到枪口上,可就怨不得她了。
“走,咱们也去看看王爷。”夏初微一招手,带着小糖前去丝愁院。
只是此刻丝愁院门口早就已经没有了纪斯风和妾侍们。
一干妾侍早就簇拥着越王往外宅而去。
快行几步才撵上他们。
只见俊美的男子犹如徜徉在一片盛放的花丛之中,各种美丽的花朵儿齐聚在他的身边,他脸上的笑容也是从未有过的美好。
“切。”
夏初微撇嘴,扭过脸去。
“呀,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是啊,不去拿库房的东西往外头送礼了吗?”
“别那么说,王妃送礼给韩御医,那也是为了王爷的身子!”
“可是库房的宝物少了一半还多,王妃这送的也忒多了吧?”
……
当着纪斯风的面,这些妾侍像是有了靠山一样,非但不向夏初微行礼,反而还在这里红脸白脸地唱了起来。
“王爷?”
韩御医就在旁边,听见这话吓得脸都白了,他可就收了王妃娘娘送的一枚龙眼啊!王爷可都是知道的呀!
哪里有这样冤枉人的。
虽然他把王府库房的宝物都看遍了。
但也不至于搬空了一半。
纪斯风抬手,示意他不必多想。
只是纪斯风长眸掠过对面的王妃时,眼帘微垂,掩盖了眼底掠过的一抹惊艳——
不想这身王妃的行头,穿在夏初微身上竟如此契适。
十三姨娘韩宁儿听说之后,一抚腰间的玉佩,走上前傲然一抬下巴,“王妃娘娘的确是把库房快要搬空了,但送韩御医的礼,却是王爷首肯的。”
她跟其余的妾侍一样,都想把库房的事情摁到夏初微的头上。
因为库房是真的少了很多很多的宝物。
王爷从来不过问,但这不代表永远不过问。
一旦过问起来,那灾难将不亚于上回九姨娘那次。
再者,中馈账面上的那团乱麻还没有解决,只不过是王妃没有加紧手段追查,一旦追查起来,所有人都逃不掉。
是以,在这种事情上她们空前绝后地团结。
她们是一伙的。
“是不是本王妃搬空的,到时候一查便知。”夏初微淡道。
声音不大,但却叫满场都安静下来。
每个人都不言语了,仿佛库房里面的宝物与她们每一个人都有关系似儿。
“听闻,昨晚是十三姨娘你侍候王爷的?”夏初微又道。
她现在还不想查库房的事。
不过,十三姨娘主动凑上来,她若是不给点面子收拾一番,岂不是辜负对方的苦心?
“那又如何?”
韩宁儿挺胸,一脸高傲,菱唇不屑地一撇。
她的模样既没有九姨娘的脱俗,也没有三夫人的端庄大气。虽说是韩御医的远房亲戚,但气质上还是差了不止一截,到底不是大家闺秀。
但她青丝犹如海藻一般,阳光下闪动着柔美的光泽。
倒是为她平凡的面容添了几分优势。
听闻她深谙音律,抚琴时能使病痛减轻,纪斯风最喜她这一点。
“的确如此,不知王妃娘娘此问究竟有何意图?”十姨娘也忍不住存疑地问道。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错?
在场人都等着听夏初微的回答,就连纪斯风也不例外。
“你们都深爱着王爷,却不知道本王妃此言‘有何意图’,呵呵!”
夏初微讽刺发笑,进而语速突然加快,无比责难:“你们一个个只知男欢女爱,毫不爱惜王爷的身子,就算照顾王爷也不过是浮于表面,又有哪个真正为王爷好?没看到王爷脸色比昨日差了许多?”
“没看出来?难道都瞎了!”
最后这话凌厉叱喝,弄得全场一震。
连韩御医都老脸一热,下意识地朝后退一步。
王爷这病疾是不好医治的,只能吃药缓解,王爷脸色不好,他当大夫的能怎样?
有本事不生病啊。
健健康康的,可不就脸色好了么!
“你才瞎。”
韩宁儿柳眉倒竖,气得回骂,“正是因为妾身的照顾,王爷的脸色才像今日这般好,若是放在平时只会更差!王妃不懂,就莫要胡说!”
这个蠢王妃,竟然敢得罪自己?
韩宁儿恨不得一把捏死她。
现在王爷是依仗着她表叔韩御医才能治疗好身子,这个蠢王妃非但不心存感激,反而还找茬儿,当真是愚蠢到极致!
“原来韩御医的药,反而令王爷病情更重。”
夏初微得出结论。
见韩宁儿那小爆脾气又要上来,夏初微抬臂止住她,“大家有目共睹,王爷用药之前那脸色可是红润有光,用药之后都快蔫成一朵枯花了……你竟然还敢满口雌簧,你瞎吗?!”
“蔫成一朵枯花”的王爷,长眸深沉,冷冷地凝睇过来。
“快看快看,王爷脸色更差了,说,你们该当何罪?!”夏初微身子一动,慢吞吞到面前。
浑身这套行头实在太重,令她走动都费劲儿。
韩森身子一哆嗦,赶紧垂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出。
但韩宁儿不怕,王爷刚刚赏她玉佩,现在她还得宠着呢,比在场所有的正妻妾侍都得宠。
这口气,她若是不出来的话,才是白瞎了这份恩宠。
后退一步,韩宁儿叉腰冷嘲热讽,“别在这里装大夫了,谁不知道你不过是区区知府之女,你如果不是想搏王爷注意,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出风头?你以为王爷真的会宠爱你吗,别作梦了,你只不过是霸占着王妃之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