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于轩却是愣怔住,这茶可是皇上恩赐的。
乃是番邦进贡的圣品,也不过四罐而已。
皇上送给皇子宫妃们各一罐,自己留一罐,余下的这一罐是王爷珍藏许久,没舍得喝的呢。
居然就这样全部送给王妃了?
“多谢王爷。”夏初微福福身道。
因为于轩躲在王爷身后,不停地对她眨眼睛怂恿她。
纪斯风不语,凤眸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她。
都已经道过谢了,还要怎样?
夏初微很不理解纪斯风这无声的语言。
多亏那厢于轩冲她示意,这才略有所悟,只得福福身,“那妾身告退。”
带着王爷赏的茶,夏初微退出了丝愁院。
不知道纪斯风是不是因为中毒身子虚弱,连话都懒得说了。
可刚才他跟萧氏在一起秀恩爱时,却一点虚弱的样子也没。
“王爷,那下毒之人是……”
于轩忧虑地问。
若非在雅间遇上王妃,他们都不知道王爷已经中毒。
其实检查王爷是否中毒的方法很简单,以银针而刺。
谁知银针果然发黑,说明王爷中毒。
所以才吃了王爷送来的三粒薄荷药丸子。
可无论怎么查,都无法查到毒源从何处而来。
但于轩庆幸,多亏王爷听说王妃在街头受了委屈,亲自赶去接王妃,所以才让王妃撞上中毒一事,并随手解了毒。
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于轩无论怎么想,都觉得王妃是个大宝藏。
说不定王妃再深入学医,真的就能学成个神医呢。
说不定王爷这无法治愈的难疾,真的就在王妃手里栽了跟头呢。
现在想想王爷把那般珍贵的茶送给王妃,其实还是送的对,王妃指不定心里多高兴呢,别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在宫里以及回府之前中的毒。”
纪斯风冷冷地道。
见于轩又想问什么,他抬手止住,却道,“去廊道看看,那些余料现在如何?”
“是。”
于轩不敢怠慢,这便赶往外宅廊道。
接着很快又返了回来,抱拳道,“启禀王爷,廊道中的余料全都在。只不过已经有一半余料都失去了光泽。”
就像之前王爷送给韩姨娘的那块玉佩一样,没有一丁点光泽,像是被“吸干”一样,当真是诡异啊。
记得那块玉佩也是用龙眼的余料雕刻而成的,初时还是极为光华无双的。
“已经有一半了,想必很快便都用尽了吧。”纪斯风悠悠一叹。
“王爷这是何意?”于轩不解。
是谁用的、怎么用的、如何能让那般珍贵的龙眼余料被“吸”得干干的?
纪斯风不答,却问道,“无情没消息?”
无情去王妃的娘家查探消息了,只是至今未归。
“属下这便飞鸽传书,催催他?”
“不必。”
纪斯风摇了摇首,眸光垂下,看了下自己的身子,他皱皱鼻子:“沐浴。”
“王爷这……”
于轩赶紧接着,“沐汤尚未备好,爷您先莫要更衣呀!”
刚走到沐室门前,王爷已经嫌弃地将衣裳都褪下了身,最后他取了洁白的帕子还擦拭了下手。
于轩叹息,王爷这爱洁的性子还是不曾改变啊。
柳风院
“夫人夫人,王妃她离开丝愁院了,听说王爷还送了她一罐茶。”
报信的丫鬟叫花渐的。
正是方才在廊道上找寻耳环的丫鬟之一。
也是被王爷盛赞的丫鬟之一。
另一个丫鬟叫浅芷。
二人俱都是美貌的,有一张狐媚子脸,眼波流转,仿佛能勾人的妖精。
萧氏特特找了模样妖娆地留在身边,准备给王爷收房用。
没想到这么快派上用场。
王爷夸奖她们呢,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她们姐妹二人便能侍寝。
萧氏眼底划过抹嫉妒,但很快消失于无。
这些狐媚子是她用来留住王爷的手段,理智告诉她不该妒嫉。
只要将她们掌控在手,对她便只有好处,无有坏处。
总归是比宅子其他的妾侍抢了王爷要强许多。
“你们都退下罢。”
“是。”
众奴仆很快退下,只有曹嬷嬷留在原地,“小姐,真没想到那蠢王妃还有这等手段,故意留在外头,巴巴紧着王爷出去接她回府,小姐放心,好景不长的。”
萧氏抚着桌上摆放的古筝,纤细的指尖一寸寸划过那琴弦,“方才我与那蠢王妃斗嘴,斗到最后时刻,本该是那蠢王妃再无话可说的,谁知却——”
王爷制止的,因为他发觉那蠢王妃已然哑口无言。
王爷是在挽救蠢王妃的颜面。
他偏向蠢王妃。
“咚”
想到此,萧氏狠狠拨弄了下琴弦,突然感到娇嫩的指尖一阵钻心的疼,竟然是被锋利的弦线割破了手指,鲜血顺着滴落下来。
曹嬷嬷“哎哟”一声,赶紧去取纱布和疗伤药,一面包扎一面心疼着:
“小姐,宫里面传出话来,这是不是王爷遵旨的原因呢?”
所以小姐为什么偏偏要伤害她自己呢。
萧氏眼圈发红,斜瞥着她,“什么意思?”
“那日宫宴之后,皇上曾私下与王爷说了,要他好生宠爱王妃娘娘,奴婢也细细查看了,似乎是从宫宴之后,王爷对王妃娘娘便愈发好了起来。”
“真的?”萧氏支起身子,一脸怀疑。
曹嬷嬷点头,“老奴哪敢骗小姐呢。”
“王爷是奉旨宠妃?”萧氏半信半疑。
她不由细细回想起王爷对待那蠢王妃时的点点滴滴。
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王爷喜爱好颜色的女子,那蠢王妃虽然颜色也不错,但总该有厌倦之时,此事我倒是不担心的。”
萧氏转念又叹息一声。
她只是不能够接受的是,王爷对她没有长相厮守,而且喜爱她的时间也不是最长的。
她是侯爷之女,自然样样都要比人强。
可是在这方面,她与别的妾侍一样。
别看这是王府,那男人是王爷。可实际上与皇宫又有什么区别呢?
都说帝王不会专情,事实上王爷也不会。
其实天下的男儿皆是薄性寡情之辈。
“小姐。”
曹嬷嬷倾俯了下胖胖的身子,声音压了压,“小姐何苦这般,事实上喜爱小姐的好男儿郎大有人在,为了小姐而守着不娶的男子也有那么几位,很不必为了王爷一人而伤神。”
莫说王爷有这满院子的妾侍。
其实小姐在外头也有众多的有情郎呢。
以小姐的身份,何苦这般作贱自己。
“小姐这般伤神已非首次,这样下去对身子极不好,小姐要好好想想了。”曹嬷嬷开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