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把相好说成“知己”也足够别人去八卦了。
王爷那么有权势,最怕头上戴有色的帽子,若传到王爷耳朵里,肯定不得了。
“你在说什么?”夏初微乍一听这话简直了。
这个十八姨娘怎么这样能造谣。
一指赶过来的传旨宫人,她道,“本王妃是奉旨入宫,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呵呵。”
肖念儿满眼倨傲地挑衅瞪过去,“怎么,被说破了心事就拿皇上当挡剑牌是不是?你继续啊,反正没能捉双,我又能说什么?”
她就要坐实夏初微在外头勾人的由头。
“肖念儿你怎么血口喷人啊?!”小糖顿时气得大骂。
她家小姐都不认识外男。
哪里有什么知己?
什么“挡箭牌”什么“捉双”。
小糖还要说什么,手就被夏初微给拉了把,示意她不必解释。
“小姐不能沉默下去,这个十八妾是故意诬陷您。”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韦堤与宫里面的人站在旁边,谁都没说话,均是用冷淡的眼神看着这一幕。
今日若是此事坐实,回去到王府里面,小姐一定会成为王爷怀疑的对象。
小糖正要再说什么,忽地听见肖念儿又是冷笑着道,“看起来被我说中了,沉不住气了呢,要不要我拿出证据来给你们看看?”
接着示意丫头杨柳。
从袖口里面一掏,杨柳直接掏出了厚厚的一沓纸。
蹲在地上,把纸一张一张地铺开,然后展示在众人面前。
“身无彩凤双飞翼……座送钩春酒暖……”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看热闹的众人纷纷读了起来。
情诗。
这分明是心里有人才会写出来的诗吧?
韦堤他们见了当场拧紧眉头。
肖念儿:“王妃别装了,我早就听说你闷在屋子里以练字之名偷偷往府外传情,想必找到握有你这些诗的男子便是你的知己?王爷是稍稍冷落了你,但不知你那知己又比王爷强多少!”
夏初微抚额,她练字而已,居然也能拿来当红杏出墙的证据?
早知道这些废纸应该烧掉才是。
不过……
她眼皮猛地一跳,这些废纸既然落入十八姨娘手里,那么也就说明也能随随便便在其他什么男人手里了。
如此一来,诬陷她出墙岂非易如反掌?
瞬间夏初微背脊出了层冷汗,暗暗心惊,她本来是故意让周嬷嬷去账房取银子,也深知五百两银子是取不出来的。
更清楚此事是不会就这般轻易结束。
所以她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可这次阴钩里翻了船,竟受制于人。
然而此刻肖念儿看到夏初微脸色,认为她这是心虚,更笃定自己这是瞎猫捉住了死耗子。
看来,王妃在外头真的有人!
当场眼睛里面光芒闪烁,竟是盈盈落下泪来:“原来真的是这样,难怪王妃你接手中馈,拿后宅每一个妾侍开刀,闹得内宅鸡飞狗跳的。这些都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其实你是有了知己,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可却苦了我们这些做妾的,谁知今日妾身我病了,想买点药都百般说没银子,其实不肯拿出银子是另有用图吧,是因为那个知己么……”
夏初微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张口便要喝止住。
“啪”
一巴掌甩到脸颊上,爽利利地痛快。
夏初微愣了。
捂着印满五指红印子脸的肖念儿更是愣住。
便在此刻,忽地听见一道清泠泠的女音,“胡说八道。”
她年约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头墨色的长发,发丝微卷,一张小圆脸妍美俏丽。
就那么亭亭的立着,像一颗临风的郁金香,可眉目中却带着隐隐的肃冷之势。
是尉迟尚书家的女儿尉迟燕儿。
她甩着手腕,似乎刚才甩肖念儿那一巴掌有点用过了劲儿,只见白皙的手心里面红通通的。
这女子,夏初微并不识得,还是小糖给她咬耳朵才知道。
如今不管是出于怎样目的,夏初微发现自己应该感激这尉迟燕儿的。
见她着一身极鲜艳的锦缎衣裙迎风而动,幽黑的眸子端的极冷的气势,只是右眼角下嵌着一颗小小的红痣,虽是妍丽,却令人不敢小瞧。
到跟前,夏初微带着歉意道,“尉迟姑娘见笑了,不过是府里的妾闹矛盾,还劳得姑娘出手教训,都是本王妃管教不利。”
乍一听仿佛夏初微在埋怨尉迟燕儿出手打王府的妾,但语气之中就能听出她是友善之意。
尉迟燕儿扬眉看向肖念儿。
肖念儿捂着粉颊玉颜,先是一怔,尔后眼里几乎是恨极了的怒愤。
她认识这尉迟燕儿,也听说过此女的声名。
爹是刑部尚书尉迟修,带领刑部办案禀公持正颇得皇帝喜爱,而这幺女尉迟燕儿是独得尉迟尚书喜爱的,听闻办案都带在身边,养得她成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性子。
本来是极轻蔑这等没什么闺阁礼数的女子,但是此刻被她打一巴掌,再对上她昂扬的气势,竟让肖念儿心中生了几丝怯意。
她深口气,再对上尉迟燕儿的目光,不肯屈居其下地辩道,“说得对,这是我们王府的家事,尉迟姑娘你管得太宽。”
“啪”
又一巴掌甩过去。
“啊”地声惨叫,肖念儿这次长了心眼让开了身躲过了那一巴掌,可转眼脖颈就被对方掐住,她口中不由地发出痛苦的低叫。
夏初微挑眉,没想到这尉迟小姐竟有些功夫。
她手指修长,却极有力度,身形并不纤瘦而是匀称,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感,刚正肃穆,站在她身边,瞧着那肖念儿,夏初微道,“尉迟姑娘给她些教训便罢了,不过是府里的贱妾,免得脏了清白姑娘家的手。”
肖念儿娇躯直抖,被掐得呼吸不得,双眼皮直往上翻,口中吃力地道,“尉迟,尉迟姑娘,放……放开……”
尉迟燕儿神色严肃目光冰冷睨着手中的女子,语调稳而硬,“越王权倾朝野,却竟然管理不好内宅,甚至一个低贱的妾也能欺辱到正妻头上,随意污蔑,若有证据便直接去官府,在这街上说什么迷魂话?!”
手上非但没松开,反而愈发收紧。
“呃。”肖念儿闷哼一声,身子都瘫软了,双手连挣扎的力量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