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皇用的药大家都知道啊!”
夏初微被带前来,佯装镇定地说道。
结果,以廖容章为首的,像吴太医,王太医,及周太傅等人纷纷侧身退守到一边,避过夏初微看过来的目光。
“皇,微臣曾劝过越王妃,但她实在不听呀,微臣无法,又因为有越王在……唉,还请皇恕罪。”廖容章郑重地申述道。
言下之意,越王妃用的药他不知,甚至是越王妃一意孤行他还劝过,但没用。
所以一切都不怨他,他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皇,这跟越王没关系。臣妾为您医治乃是太后娘娘的恩准。廖院首也并不曾劝过,这是因为他知道医不好皇您,便拱手让贤,甚至是他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也要让给臣妾做,臣妾医治皇乃是尽心尽力,更不可能辜负太后娘娘的爱子心切。”夏初微言之凿凿地说道。
好你个越王妃,死到临头竟然还敢攀咬!
廖容章气得瞪眼,但皇面前他不敢造次,于是心念一转,并不再争辩,相反面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无辜之相。
那副表情,任谁看到都觉得夏初微是在强词夺理,而廖院首只是不与她计较罢了。
谁料这时夏初微突然说道,“廖院首,你既认为本王妃医治有异,那么你现在何不给皇瞧瞧龙体,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啊,越王妃原来你自己也认为自己医治不利啊!”吴太医赶紧跳出来挑夏初微的漏洞。
“好了!”
就在这时,庆熙帝恶狠狠地喝令一记。
现在他危在旦夕,可眼下这帮人却只顾着争夺。
一点都没有顾及他这个天子的身体情况。
“皇恕罪!”
内殿众人当场跪地纷纷求饶。
庆熙帝可不听这些,他目光落在夏初微身,然后一字一句地道,“越王妃,那天牢骑兵将痢疾传入宫中,你又治疗不利,看在越王的颜面,朕暂且不要你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帝说着这些话,可把廖容章给乐坏了。
他没想到事情竟如此简单。
就这么着让夏初微犯了大错。
都不用他费什么心思。
真没想到报仇会这样快啊。
想来也是,她一介女流之辈竟有这等胆子亲手医治皇,就算医治好又能怎样?
现在仅仅死了个小念子,她医治的皇还半点异常都没有呢!
饶是如此,皇都容不下她。
呵呵,乖乖做个深宅妇人就好了,跑出来自讨苦吃干什么。
夏初微见皇帝竟然治自己的罪。
而且不出她所料,现场没有一个人肯为她说话。
就连刚才一直力挺她治疗皇的太后都没有站在她这边说话。
那小念子之死肯定是个阴谋,连查清事实的想法都没有,只想匆匆给她定罪。
夏初微心里乍凉。
此刻皇说话她也不敢反抗,只得安静等着说完,想着自己不会也落得个关进天牢的结果吧,她还想把骑兵们救出天牢呢。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救命哇!”
皇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忽地听见殿外传来一阵长长地哀叫声。
庆熙帝眉头大皱。
没有规矩。
朕的话还没说完。
而滕太后听着外头这声音实在很耳熟,心头一动,命人出去。
所有人也都朝着殿外缓缓而入的一群人看去。
只有庆熙帝自己感到威严不在。
才不过病了一场,就觉得朕的皇宫似乎都不属于朕了。
但很快他就被殿外赶进来的刘公公等人吸引住目光。
“你们身怎地如此湿?”
滕太后皱眉看着像是掉进河里似的刘公公等一群人。
不仅如此,最后面还跟着一个熟人。
“越王,你这又是怎么了?”
又问。
因为独独越王他自己浑身清洁优雅,无事人一般,跟这些落汤鸡似的宫人相比,倒显得有些诡异。
还有,方才一直不见越王。
他去了何处?
但相反,夏初微看到时,却是双眼一亮:纪斯风来了。
虽然眼下处境不见得能改变,但不知怎地,纪斯风到来之后,她心里没来由地就跟着安生许多。
纪斯风未语,只是走到内殿,抱拳向庆熙帝行了一礼,“皇您醒来了。”
“嗯。”
庆熙帝颇为受用地点了下头。
此刻在这皇宫之内,怕是只有这个越王真正将天子放在眼里。
内心一点小情绪浮动了下。
“免礼。”
只不过纪斯风退到一旁时,忽地抬头朝着张贵妃的方向望去一眼。
不过仅仅一眼却令张贵妃心头一塞。
尤其是越王与刘公公这帮本应该死了的人被安然带回这里,张贵妃心里就止不住地突突。
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太后,奴才带着人前去御药局中途出现变故,没能把皇用的药拿回来,请娘娘降罪!”
刘公公等一众人纷纷跪地求罪。
“行了,免了你们的罪过,现在皇也痊愈了,你们退到一边吧。”太后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毕竟皇帝已经醒来,太后想着把现场交出去。
至于其他的事宜,都由皇帝去处置吧,她也累了。
对于太后此言,庆熙帝也很满意。
在太后说要回去时,庆熙帝亲自下了龙榻,恭送母后。
看到这一幕,张贵妃这才大松口气,把心放进肚子里去。
太好了,没人追究这件事,也就没人知道她要邀功。
很好,就让事情这么糊弄着混过去吧。
想罢,她朝越王的方向看了眼。
还以为越王突然出现会有什么大招,看来还是她想多了。
总之,过会皇论功行赏的时候,她也有一份。
因为是她亲自送来的药呢。
如此一来,她在宫宴丢失的那些宠爱,今日就又可以重新找回来了。
“太后!”
刚走出内殿,结果从外殿突然窜进来一道矫健的身影,一下子就到了太后面前。
湿淋淋的手直接拽着太后尊贵的的袖衣,不依不饶地哼唧,“太后!姑祖母!你要为我做主,我差点死了,差点死在宫里!”
一迭声地叫,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孩子。
可搭眼一看,竟然是个皮肤白皙如玉相貌不俗的少年,大约十八岁左右。
一看到他,皇太后的脸色就变了,赶紧把他拉过来,下下地摸,“怎么了,你怎么这样湿,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不等他说话,又冲左右吩咐,“来人,传令下去立即找到对世子下狠手之人,哀家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