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与昨日在大斋舍熬了一夜,今早醒来便染上了风寒,被祝淮书派人送回了林家。
回到林家之后,他便极其委屈地把在书院受的气,通通说给了林复。
林复听完后大怒,一掌拍在了身前的红檀木桌上。
“这个陆廷好大的胆子!收了钱却不干事!还眼睁睁看着你在书院受这种委屈!”
林超与从狭小的眼缝里挤出了两滴泪水,字里话间尽是凄惨。
“孩儿进那怀书书院,原本只是想好好读书,待到学成之日赶赴京城考取功名,为我林家争光。可谁知第一天进那书院,便受了这等委屈。
不仅被那江允南当着众人面侮辱,还被苏氏兄弟二人堵在墙角,声称要揍孩儿一顿......”说到这里,他的两滴泪水进化成了两行泪。
“可怜孩儿只在那书院待了一天,便气出了风寒。孩儿委屈啊!父亲,您要为孩儿作主啊!”
他将这一场恶人先告状演得出神入化,让唯一的看众林复对此深信不疑。
“这个江家为免太不厚道了!怎么说我们家和他们之前也定过亲。这门亲事虽是没成,但他们江家也得顾及两家颜面,于情于理都不该这般欺辱我们!
还有这个苏家,他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做出这样的事!”
“父亲,他们江家就是明摆着想跟我们林家对着干。但凡他们顾及半点我们两家情面,也不能跟孩儿抢这间斋舍。”
林复攥紧拳头,眸中怒气更盛。
“来人!严查今日进出苏州府的商队,只要碰到江家的商队,不管他们运的是什么,不管他们在做多大的生意,都给我把他们拦下来,好好地查!仔细地查!
就算是没问题,也得给我查出来点问题来!”
就这样,今日进出苏州城的商队,遭到了知府史无前例的一次严查。
不少想要运送私盐,干些黑市上生意的人都被抓了起来。
而江家也被这事扰得整日不宁。
江家这一支商队原本没有任何问题,运送的货物也都清清白白,根本就挑不出半点毛病。
即便如此,林复的人还是把他们江家所有的商队都拦了下来。
就算是挑不出毛病,也扣着不让他们走。
城外的商队不让进,城内的商队不让出。
一些负责运送新鲜蔬菜的商队急得没办法,只能跑去找江老爷求助。
江宝富知道这事之后愣了好久,迟迟没给出一个解决的法子。
还是那位江夫人反应快,很快便有了主意。
“这样,让今日往城外运送蔬菜瓜果的商队全部折回来,就近运到咱们江家的饭庄以及糕点铺内。
瓜果就让这些铺子做成糕点,蔬菜就送到饭庄当食材。无论如何,这些东西都是农户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绝不能浪费了。”
管家听后粗略算了一下成本,随即道:“夫人,这样做怕是不妥。瓜果制成糕点尚能存放些时日,可是蔬菜做成饭菜之后,当天就得吃完啊。
咱们每日运到饭庄的蔬菜已是足够一天用的,再运过去一些,怕是用不完。”
江夫人眉心微拧,开始翻看今日运送出城的货物清单。
“咱们今日运出城的,还有一批糖。”她思虑片刻,随即道:“那就把这批糖也用上,制成糖人和冰糖葫芦送到各个饭庄。
告诉他们,今日江老爷高兴,但凡是带孩子来吃饭的,都额外赠送一支糖人和冰糖葫芦。”
管家听后大喜:“好法子!这样一来,来吃饭的客人就会有很多是一家人一起过来的,这样吃的自然会多一些,咱们这些菜,就不愁用不上了。”
说完,他又想起其他货物,这才问道:“那城外那些珠宝玉石该如何安置?”
江夫人压着怒气沉声道:“原路返回,等到林复这个混蛋不犯混的时候,我们再运回来。”
这样一来,江家自会损失很多。
可如今林家控制着城门进出,他们是铁了心不让江家商队过那个门。
他们别无他法,只能如此。
江宝复握住了江夫人的手,缓声劝道:“夫人莫急,我这就去林家,找林复问个清楚!”
江夫人忽然拦住了他。
“不行,此时你要是去了,整的好像我们去找他兴师问罪一样。到时候,咱们江家也得受人非议。”
“那该如何?林家这次欺人太甚,给我们搞出了这么大麻烦,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
“咱们确实不能这么干等着,只是此事蹊跷,林家总不该无缘无故针对我们江家。这件事情,还得先查清楚为好。”
知府派人大肆严查商队的事情,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这事,也传进了怀书书院。
江允南这会儿刚从书斋出来,正准备与幼恩苏砚二人一同去饭堂吃午膳。
这一路上,他们碰到许多人在谈论今日林复严查商队之事。
其中谈论的主要人物,不外乎林复和江宝富二人。
江允南听了一路,早就把整件事情给听了个清楚。
但他却看起来毫不在意,始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幼恩问他:“你就不担心你家生意因为这件事情会出问题?”
江允南耸了耸肩,似乎真的对此毫不在乎。
“江家在苏州城经商多年,这点事还不足以动荡江家家业。”
幼恩对他的清醒并不意外,她继续分析道:“林家忽然这样针对你们江家的商队,怕是跟林超与脱不了干系。”
江允南点了点头,“听说林超与今天一早便因染了风寒,回林家了,这件事,怕就是他作的妖。”
幼恩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大夏天的,他还能染上风寒。真是看不出来,他那么壮一个人,身体竟然这么虚。”
江允南跟着打趣:“他那不是壮,是胖。”
远在林府的林超与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就连正伺候他服药的管家都忍不住叹道:“看来公子这次病得是真不轻,怕是要好生休养几日才行。”
林复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拽住刚为他诊过脉的大夫的手,满脸担忧的说道:
“大夫,您一定要多上心,只要能让我儿快些好起来,花多少银子都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