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自己不会亏本的情况下,才下定决心点头。
“三成就三成,就当是感谢江公子此次帮忙的了。”
江允南却道:“季公子万万不可这么说,你这样说,倒是坏了我们生意人的规矩。什么叫做这些钱时感谢我的?这些钱,是你用来与我做生意的。
是你用来买这一批茶叶的,哪里是用来感谢我的?我们做生意,还是要拎得清这些事情。”
他才不要跟季云初搞这些模棱两可的东西,没这个必要。
既然要做生意,那就要把利益关系摆在第一位。
他才不要搞那些虚的,季云初别想跟他套近乎。
季云初闻言有些尴尬,他想不明白,生意场上这样的话并不少见,江允南为何要说他坏了规矩。
他哪里坏规矩了?
虽是心中对江允南这般言行有些不满,但他依旧保持笑容,语气如旧:“哈哈哈公子不愧是江家人,今日算是又教会了我一点东西。
不管怎么样,咱们这笔生意,就算是这样说定了!”
在和江允南定下数量后,季云初便高高兴兴地领着人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格外顺利。
原本他还以为苏家不会再卖苏家茶给他,还一直在担心自己的计划能不能成。
如今看来,谁知竟然遇到了要卖茶叶的江允南。
这一切竟然这么顺利。
看来,这一次,是老天都在帮着他季云初了。
季云初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几声。
铺子内,江允南亦是在咯咯咯笑个不停。
“绝了绝了,这个季云初好蠢,咱们就稍稍演了这么一小段,竟然就把他骗过去了。”
幼恩见季云初已经走了,便和苏砚一起走了出来。
一出来便瞧见江允南在那傻笑,她喝了杯茶,随后道:“行了,你快别笑了,赶紧说说你的计划吧。”
江允南方才和苏漾方鹤斋演那一出戏,一定有他的目的。
“我没什么计划,都是刚刚临时想的,咱们顺其自然就行。不过,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不出三日,咱们铺子便能重回清白。”
苏漾见他如此笃定,也没再问什么。
铺子上的事,他完全可以放心交给江允南处理。
他有着他们苏家人都没有的经商头脑。
他比苏漾清醒,比方鹤斋冷静,比幼恩想得全面,比苏砚考虑得周到。
故而将这些事交给江允南处理,是最好的选择。
幼恩也这样想。
她此时没心思再想铺子上的事情。
方才她收到一封信,是苏庭从苏州寄来的。
信上只写了两个字:速回。
苏庭让她快些回去,却没在信上提及发生了何事。
她当即便有了不好的预感,火速收拾了东西,准备直接回去。
苏砚也要随她一起回去。
她拿着包裹有些犹豫,如今还不知晓苏州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若是带着苏砚一起回去,实在不妥。
她怕苏州那边有危险,带他一起回去,岂不是要让陷入危险境地。
幼恩不愿如此。
“我只回去看看,你不必陪我一起的。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想要劝苏砚留在斜塘镇。
苏砚摇头,“我知你心中所想,但你也该明白,我必然不会愿意和你分开。”
无论在哪,无论何时,他都要陪在她身旁。
不管是面对什么事情,他都不想离她而去。
也不能。
幼恩愣了片刻,终于点头。
“好。”
那就不分开。
那就一直一直在一起,永不分离。
她好生护着他就好了。
在船上时,她一直都很担心苏州那边的情况。
她怕苏庭和蓁蓁会出事。
但细细一想,他们二人不该出事才对。
苏庭跟她传过信,说他们为躲锦衣卫,去了宣吾将军那里。
在宣吾将军那里,受宣家兵庇护,他们绝不会出事。
他传这封信,又是为何?
苏砚看出了她的担忧,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抚:“放心,叔父和蓁蓁都不会有事的。”
他再一次用他独有的温柔,缓和了她的情绪。
她眉心逐渐舒展,心中渐安。
“但愿如此。”
她希望,他们都平平安安的。
好好活过这一生,和她一起。
湖面有凉风掠过,他将她揽入怀中。
她轻闭上双眸,感受他的味道,感受他的怀抱。
他总能安抚她的情绪。
在他怀里,她轻声唤道:“苏砚。”
他温声应答:“嗯。”
“苏砚。”她再次唤了一声。
“我在。”他答。
她问:“可以抱得再紧一些吗?”
离得再近一些。
她想离他再近一些。
“好。”他听她的话,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好在船舱内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二人。
要不然,他们这副样子被人看到了,会好尴尬。
毕竟幼恩此时身着男装。
她忽然又道:“想这样一直抱着你。”
“可是我们要到了,船快停了。”
船夫等会儿会进来的。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船舱的门,本想先松开她,但一垂眸对上她可怜巴巴的眼睛,瞬间心软了下去,终究是没松开手。
“起码,起码现在船还没停。”她撇着嘴,声音很低。
苏砚拿她没办法,也舍不得松开她。
“那就再待上一会儿。”
她将头埋在他怀中,低声喃喃:“想带你去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
带你去看车水马龙,感受灯火阑珊。
在城市的霓虹中,街道旁的路灯下,和你并肩同行。
许是我先动的心,我总想,对你做些什么。
他曾带她看过苏州灯景,带她走过苏州的许多路。
她便要带他一起,在她所处的世界里,带他将那些路再走上一遍。
她想带他一起,走过所有自己曾经走过的地方。
像他现在对她这样。
苏砚闻言很是疑惑,他问:“你是想带我去顺天府,还是哪里?该不会...”
他神色微微一变,“该不会是想带我去西厂看一看吧......”
幼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什么呢,我总不能想把你变成太监。”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不是西厂,也不是顺天府。我说的,是另外一个时代,另外一个你从来都没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