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月洗了把脸便去开了门,准备边走边束发,昨晚沐了浴,一头自出生便没怎么修剪过的如墨长发垂落至膝。
开门,竟是司玄泽。
云破月有些惊讶,同时疑惑:“……王爷怎么会在我这里?”
男人低头,目光落在她柔顺的发顶,接着往下。
一头长发柔滑乌黑,似雾霭氤氲,夜云叆叇,与颈部裸露的雪白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头发。
他没回答云破月的问题。事实上,是专门来接她的。
“怎么不绾发?”他低低的声音传来,磁性的嗓音格外好听,竟散了往日的冰冷,在耳边引起一阵异样的痒。
云破月一愣,正要回答,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便抚上了她的头发来:
“是想等本座为你束?”
what?
云破月被这一问弄得有些懵,摇头道:“不是……我准备边走边弄的。”
“嗯,如你所愿。”
司玄泽淡淡道,面无表情地说:“进去吧。”
这是把她的解释当成耳旁风?
云破月傻眼,有些郁闷,司玄泽却已经进屋了。
他走到铜镜前的梳妆桌旁站着,一身玄衣衬出他高大修长的完美身材。
本来,他无论站到哪里都会在无形之中给对方一种压抑之感,但此刻,他站好之后转过来看着云破月,澄澈的黑眸望着她,竟有种……乖巧之感。
云破月:“……???”她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唇嗫嚅了几下,还是走过去,坐下。
铜镜里,她只能看到自己的面容,有些呆滞的神情,以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缕缕地撩起她耳边的发丝,别在脑后。
他手法很轻柔,也十分娴熟。云破月的头发很顺,司玄泽拿起木梳只是随意地梳了几下,便用发带束起,全程她都没感到一丝疼痛,反而十分享受。
“王爷是第一次为别人绾发?”
“嗯。”
“您这手法娴熟啊。”
司玄泽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眸光仍然凝在她发髻上,淡淡道:“平时都是自己绾发。”
“……原来如此。”云破月本想问为什么,但突然想起他有恐女症,便有答案了。
“啧啧,小破子,坤月的风俗,男子只会为妻子梳头呀!”臭臭八卦地揶揄起来,想了想道:
“那叫什么……以梳为礼,结发同心。”
云破月不以为意:“我还听秀秀说他们那里有理发店呢,男的是理发师,女的是顾客,不也是男的给女的梳头吗?”
臭臭静默了一会儿,一脸恨铁不成钢,怒骂道:“……不解风情的东西。”
晨光轻柔地自窗棂而入,云破月抬眸看过去,窗外,是布满积雪的塔楼城筑,反射着阳光,耀目刺眼。
“好了。”
司玄泽手上一停,道。
朝镜子里看去,云破月发现他绾得可比自己绾得好看多了。
她突然感到羞愧,一个男子都比她这女子束发束得好看……
云破月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多谢。”
“无妨。”司玄泽淡淡回道,垂眸,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女发丝的余温,以及一股清雅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