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散了吗?走一路就跟我同心同德了?想要重新拉出一个团,这还不简单吗?拉上走不动的,追上先走了的。三两脚就踢出一个队形,谁愿意一个人单走啊?”
在龙文章的只言片语中,上千人的涣散和收拢显得如此简单,后来也证明就是如此的简单。
一群人开始整队,拖拖拉拉,但在逐渐恢复队形。
“哪部分的不用报!跑散了的,全都给老子归置进来!”
死啦死啦又开始像拉皮条的一样,收拢已经分散的下山队伍。
前面有一小队散兵游勇,一共十几个人,死啦死啦看也不看,把这群问话屁都不放的家伙们踢进了队伍。
王飞仔细看了这群人一眼,看见了与众不同围在脖子上的白毛巾。
他想起了电视剧中的情节,这些人都是乔装打扮的日本斥候。现在脚踏南天门,所有的人归心似箭,根本没有耐心去仔细观察,甚至连死啦死啦在第一时间也没有发现这个情况。
同时,系统也发布了新的主线任务,让他消灭这伙白毛巾。
他悄悄地走到死啦死啦的身旁,趴在耳旁悄声说道:“团座有没有发现,刚才的这一队人,长得是不是有些矮丑挫啊?”
同样是黄皮肤,中国人虽然有些营养不良,但普遍的个子比日本人要高一些。
死啦死啦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反应过来,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或者去询问那些人,而是趴在王飞耳旁小声说道:“告诉熟脸的,就说盟军已经打到东京啦,赶紧小树林集合!”
王飞点头,按照以前人传人的老方法,挨着传话去了。
没过多久,熟悉的一群人借着拉屎、撒尿、腿抽筋等各种小动作,悄悄离开了前进的队伍,在一处茂密的小树林里集合。
不辣看着召集他们的王飞,问道:“连长,盟军什么时候打到东京了?这么丧心病狂的消息,你从哪里得来的?”
蛇屁股插话道:“豆饼说,日本人无家可归,都已经搬到太平洋上居住了?”
传话难免添油加醋,但唯一的一点是,这群熟脸的,都知道消息是假的,死啦死啦一定有重要的大事找他们说。
所以,他们都来了。
现在一共有九人到场,包括孟烦了、郝兽医、不辣、蛇屁股、豆饼、丧门星、康丫、要麻、王飞,都是死啦死啦身边熟脸的家伙。
王飞小声说道:“我发现咱们队伍当中混进了日本斥候,先告诉了死啦死啦,他让我通知你们过来。”
死啦死啦此时正站在树边放哨,一边解着裤腰带,像是要撒尿一样。
一群人猫着腰,跟着死啦死啦来到了一棵大树后,这里是一片小小的空地。
死啦死啦站在那里。
树后有一个已经死了的、穿着果军服装的日本士兵,那个人靠在树干上,刺刀扎在他的胸口,血还在往外流着。
死啦死啦说道:“是王连长提醒我的,说那些人矮丑矬,我本想到暗查一下一共有多少人,可惜这个人注意到了我的眼神,跟随我,想要杀死我。”
王飞开口补充道:“来的时候,我已经数过了,他们一共十六个人,脖子上都系着白毛巾。如果我们一人一个,人数不够,所以,大家还需要再找一些信的过的人一起动手。”
死啦死啦说道:“白毛巾是他们的记号,也许自家人的脖子上也会系着一条白毛巾,你们不会笨到连日本人跟自家人都不知如何区分吧?各自去盯好一条白毛巾,记住,悄悄的动手,打枪的不要。”
然后,他用肩上的枪拉了个空栓:“这就是一起动手的信号!”
众人都默契点头,他们知道不能响枪引起混乱,只有用刀。
没有刺刀的王飞顺手拔下了死人胸上的那把刺刀,藏进了衣袖。
孟烦了拽掉了死啦死啦肩膀上的那条新毛巾,一边走一边往自己的脖子上系着。
郝兽医跟在孟烦了的身边,紧张地依样画葫芦,只是他的那一条从英国人那里领来的白毛巾早已经是灰黄色的了,整个变成了一条破布。
死啦死啦已经下令,说要在此处伏击一次日军的斥候,所以,后面的队伍停留了下来。
他们这些人从休整的队伍中默默穿过,现在,看任何一个身材稍矮的人,都像是日本人,好在还有白毛巾这个标志。
孟烦了走到一个很矮的系着白毛巾的家伙旁边,但是不辣已经和豆饼一左一右占据了有利位置。
孟烦了等人只好错开这位名花有主的继续前行。
随后,他找到了前面的另一个家伙,那人的脸上长着络腮胡子,跟个熊二似的,脖子上也围着一条白毛巾。
孟烦了瞅了那个家伙一眼。
那家伙便横了起来:“你瞅啥呢?”
因为和东北人迷龙待久了,孟烦了顺口给怼了回去:“瞅你咋滴?”
那家伙刚想再怼一句“你再瞅一下试试”,但他瞧见了和孟烦了一起往前挤的迷龙,好像是因为怕了,没有继续怼下去,扭过头,选择了不再开口说话。
孟烦了确信这位不可能是日军,因为他的东北话说的实在太溜了。
可是,王飞却是不动声色地站到了离着熊二不远的地方。
要麻跑到一个白毛巾旁边,嘴里“布谷布谷”的小声叫着,可惜这些不是丛林里的那一批人,没有经过专门的鸟语训练,不懂鸟语,所以,人家根本不鸟他。
往下就没费什么事了,因为孟烦了懂日语。
那人看起来发育良好,长得个子高,很像一个中国人,但是他见了孟烦了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后,立即点头示意。
这是非常典型的日本动作。
孟烦了对其小声试探道:“哭你西哇。”
那人听见了“你好”的问候语,立即警觉起来,当确认过白毛巾是自己人后,才跟孟烦了叽里呱啦小声聊了几句。
丧门星独身盯住了一个,不是从身后盯住的,而是在敌人的前面,并且若无其事地抱了膀子。
他身后的那位白毛巾,义愤填膺地瞪着他背上的那把刀,大概在寻思这把刀这么长这么大,到底砍过多少帝国的勇士。
死啦死啦从人群中冒头,他爬上了一块高高的岩石,他的目光从整队的人群中扫过,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盯住的白毛巾。
王飞旁边的那名近在咫尺的日军,用日语小声和他说了一句“我感觉不太好……”
这个时候,王飞看见死啦死啦拉了一个空栓,这是动手的信号。
他一下子搂住了身前这个日军的脖子,只见刀影一闪,就被手中的刺刀割破了喉咙。
孟烦了装作日军军官,非常严肃地跟他的白毛巾说不要用日语交谈,等白毛巾低头喊嗨的时候,趁其不备,直接用刀捅了过去。
郝老头儿以一种很抱歉的神情将一把平时用来救人的小刀从白毛巾的肋骨中拔了出来,有点不儿好意思嘟囔着:“还是个日本娃娃……可惜啊,心肝肺和我们长得一样,做的事儿却畜生不如。”
丧门星这个时候猛然转过了身体,让那位仍在瞪着他那把刀的白毛巾忽然对上了他那张凶狠的脸,然后在那人发愣的时候,拔出了他那早已饥渴难耐的大刀,顺着拔刀的势头,一刀猛烈地劈了下去!
最后,听见队伍后面一声怪叫,康丫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似乎暗杀失败了,后边追着一个狂怒的白毛巾,此人的屁股上扎着一把镰刀。
死啦死啦从岩石上跳了下来,把手里的一杆没弹的步枪当暗器扔了过去,那名白毛巾被砸得摔倒在地上,丧门星虎跳上去,又给补上了一刀。
死啦死啦拔出了他腰上的一把刺刀,小声喊道:“一起上,绝不能放走一个!”
有人终于发现了地上的血迹,知道当中有人被暗杀了。
队伍中已经开始出现了小面积的骚动,幸好那种骚动还不会被对岸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