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认命的翻身起来给小媳妇儿捏腿,还不能轻了重了,得一边捏一边问她行不行。
每次一抽筋,脚趾头都要被扯着动不了,腿肚子也疼得很,整条腿都疼着动不得,只能喊男人。
哪次不得折腾小半个时辰才能又睡得着,第二天小腿肚子还酸疼呢。
肚子越发的大之后也不能平躺着睡了,还得侧着,起身也不方便。
要不是天天在家瞧着,宋彪哪里能知道怀个孩子这么艰难。
别人家的媳妇儿怀孕都要吐,要吃这样那样,他媳妇儿就没这些事儿。
他还说儿子知道心疼他娘,到后头他才知道,都在这儿等着呢。
骂儿子也没用,小崽子根本不听,隔着小媳妇儿的肚子,他想收拾也没法儿。
“还疼不疼?”
看小媳妇儿昏昏欲睡的模样,恐怕是差不多了,宋彪已经捏出了经验。
“嗯……”
这是不疼了,不然她要哼哼着喊疼。
“睡吧。”
“嗯。”
宋彪又捏了一会儿,这才躺下睡去。
他也想在家陪着媳妇儿的,多少是有些不放心,但眼看着是要到年关了,事儿多。
左思右想之后,宋彪让万婆子将她儿媳妇儿叫了一个来,家里有两个人守着,万一事有个什么紧急情况也能支个人出来跑腿儿。
进了十一月,虽然是还没有下雪,但也已经是很冷了,风刮在脸上都生疼。
宋彪忙着要债,这一年的债都得在年关之前要回来,得交账。
要账这活儿,管他大太阳还是刮风下雪,都得去。
没几个是能主动把银子送来的,遇上那成心不还的,人都不一定能捞得到。
“娘的,又不是老子按着这些王八蛋的头逼他们借的银子,还得老子上门去要。”
有人抱怨,骂骂咧咧。
“闭嘴赶路吧,一张嘴灌的满肚子风。
说来,要不是这些王八蛋,咱们也没银子挣不是。”
话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心中不忿。
像今儿这种要走远路的,最是烦人,最近鞋底子都废得快。
“大哥,大哥。”
后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有马蹄子的声响,众人回头去瞧,是陆林。
看他这么急,众人心头都有了数,定然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
“莫非是谁他娘的不长眼睛,砸场子来了?”
“别瞎说,听他怎么说。”
陆林近了,等不急,一边翻身下马一边说,“大哥,姓杨那小子要走了,说是午后出城。”
“哼,终于是等到了。”
宋彪沉着脸没说话,老四先来了一句。
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都等着姓杨的出镇呢。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他这是好了?
“走,回去。”
谁也没提账还没有要的话,都自觉的跟着宋彪往回走。
“老四,你骑马先回去,让兄弟们换身行头都出来。”
“哎。”
宋彪是存了心要弄姓杨的,月黑风高荒山野岭的,死个把人,谁能发现得了。
衙门后院,杨氏早就为弟弟收拾好了行李,叮嘱了弟弟又叮嘱小厮,都是对弟弟的关心。
本来她是想再留弟弟些日子,至少等身体彻底好了再走,病情现在才稳定下来,还要继续吃药的。
“要不是马上要过年,家里也来了好几次信催着你回去过年,真该再多留几个月。
你现在这样回去,我要如何跟爹娘交代?
等回去之后啊,你也乖些,好好吃药,别让爹娘再跟着上火。”
这些话,最近杨氏都说了无数遍了,听的人也已经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心头有再多的不满意,却又不敢说,还得表现出一副听教的模样。
就是范大人也听得不耐烦了,他对这个小舅子是狠也不是训也不是。
说实话,他是早就想小舅子走了,省得在家里看着碍眼,心也堵。
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恨不得他走了就别在来了,免得再教坏了他家的孩子。
正午,颜卿正在吃饭,还跟万婆子婆媳俩商量晚上吃什么,家里就来了个人。
这人颜卿还认得,是在男人身边的做事的,还到家里来吃过饭的。
“嫂子,大哥下午要带兄弟们去个远的地方要账,晚上恐怕是赶不回来吃饭了,让我来跟您说一声,不用等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颜卿并没有多放在心上,以为男人不过是跟往常一样要忙到晚些回来。
她哪儿知道,那人来她这儿带了话之后,就骑马出了镇。
外头,还有十好几条汉子等着他。
“跟嫂子交代了?”
“嗯,见了嫂子才说的。”
“嫂子没怀疑?”
“四哥放心。”
“行,咱们走。”
一行十好几匹马奔驰在官道之上,很快消失在远方。
场子里一共就这么些马匹,都在这里了。
出来的人都是当初一起去宋家吃过饭的,不是外人。
老四回去之后一通吆喝,说今儿遇上了硬茬子,其他人都没有怀疑。
宋彪他们走的另外一条路,等着老四带人去。
他们在镇外五里处埋伏了等着姓杨的来,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手脚都冻木了。
看着管道之上过去的两辆马车,都认出了赶车的那个马夫,正是那姓杨的身边跟着的。
“哥,咱们是现在上去?”老四手里的刀都已经捏紧了,就等着大哥一声令下他就能冲上去。
“不慌,等他们先走,咱们跟着。”
天还早,又是在官道上,不是出手的时候。
“前头那辆车里是姓杨的,后头这辆车上是行李,统共就两个小厮跟着。”
那丈的言下之意,就是根本没放在眼里。
也是,他们一行十几个兄弟,对上这主仆三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从前那是顾忌着范大人,如今都离了堪平镇,谁也护不住他。
“等再远些,再行十里就该到土匪出没的地界了。”
这些,宋彪心里能没有个成算?
“大哥说的是,再往前头是大刀孟飞的地盘。
这孟飞跟十几年前咱们遇上的那拨,不是一路的。
听说这些年两个山头的人马打得厉害,一直没分出个胜负来,僵着呢。”
“管他是哪一路的,左右都是土匪,身上也不差这一桩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