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后,李晓秀和姜舒梅去齐月家道谢。
这一去就待了很长时间,齐月拉着姜舒梅有说不完的话。
“闺女,我现在当了厂长才体会到你的不容易,一天到晚要想那么多事呢,我感觉头发都掉了不少,每天嗓子都疼,现在天天泡胖大海,不然真受不了。”
姜舒梅看齐月虽然看着抱怨,却眉开眼笑的,整个人越发显得活力十足。
干妈以前在村子里就好打抱不平,天生具有领袖风范,又没什么私心。
姜舒梅相信在对方的带领下,厂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您以后要是有什么随时和我打电话,我不一定能帮忙,陪着您聊聊也是好的。”
姜舒梅这话一说,齐月连说她谦虚。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等真的干了这个活,齐月越发感觉到干女儿的厉害。
那些规章制度井然有序,给厂子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还有分工制度,保证了大家有条不紊能各司其职。
齐月觉得只要自己能把这些东西延续下去,厂子的发展是没问题的。
当然里面要是有不懂的,肯定还得向干闺女取经。
不过现在不是好时机。
李广才清了清嗓子,“你现在成绩咋样?别落下了,马预考千万别掉链子,现在村子里的人都为你鼓劲呢。”
姜舒梅笑了笑,李广才连预考的事情都知道,显然平常没少了解这方面的东西。
看来真的是指望着她出个好成绩,在村里树立个典型。
“您放心吧。”
姜舒梅简简单单四个字,把李广才后续一大堆叮嘱给堵在喉咙口。
只能点点头,“行,那就等着看你的成绩了。”
姜舒梅和李晓秀原本打算早点回县城,却被热情的齐月留下来吃晚饭。
母女俩实在是推不过,还是在满腔热情中被留了下来。
做饭的时候,李晓秀自告奋勇地去了厨房。
原本去帮忙的,最后却成了主厨。
真可谓是炒房炒成房东,炒股炒成股东的代表。
等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被端来,李家的人都忍不住多吃了两碗饭。
李广才连连感慨,“人还是得出去,树挪死人挪活,出去了才能学到本事。”
李成虎这小子连着吃了两碗,小声问姜舒梅。
“姐姐,咱们能换娘吗?”
反正都是叫干娘,怎么脾气好又会做饭的李晓秀不是自己的娘呢?
话没说完,就被齐月提着耳朵。
“咋?狗不嫌家贫,你敢嫌弃娘?”
李成虎哪里敢再说话,眼睛骨碌碌转,满脸可怜相。
心头又是哀叹,自家娘就是个母老虎,凭啥对姜姐姐这么好,对自己就这样?
乡下的饭桌,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大家热热闹闹地聊着天。
看李晓秀和姜舒梅显然早就走出来了,李大贵就提到了姜家。
“姜老太中风以后家里人都不愿意管,话也说不利索,次我去姜家看了一眼,被关在小房间,身臭的不行,刚进屋子我就被逼出来了。”
李大贵想到当时的场景还有点难受。
姜老太住的正是姜舒梅和李晓秀以前住的屋子,又小又窄,家具都是坏的。
看着仿佛老了二十岁,整个人没有半点体面可言。
一看就知道没人管,饿的奄奄一息,听说周翠兰每次只给扔些残羹冷炙吊着命。
这还是怕被人说闲话,不然早就彻底撒手不管了。
齐月皱眉,“吃饭呢,别说这些影响胃口。”
她可不觉得姜老太可怜,这都是报应。
举头三尺有神明,姜老太对李晓秀,对干女儿是什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
打骂羞辱,还想着去换彩礼。
现在都是活该。
齐月听说姜老太现在早就口齿不清了,偶尔念叨两句,竟然是念叨李晓秀的名字。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她估计也知道,落在周翠兰手里没什么好的。
要是李晓秀能回来,按照她的善良性格估计能好好照顾她。
齐月就怕自家男人说了这些话,李晓秀心软。
然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后,李晓秀也早已不是吴下阿蒙。
她是念着人好,可姜老太从头到尾对她都不好啊。
她干嘛要自讨苦吃呢?
姜老太眼中只有她的宝贝儿子和孙子,那就让他们好好照顾吧。
看到母亲的态度,姜舒梅这才松了口气,
她还真担心妈有所触动率。
齐月又提到姜凤儿,“这丫头倒是还行,挺能吃苦的,我打算把她升个小组长,以后看有没有机会,也让她离开姜家。”
想到这个堂妹,姜舒梅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还记得姜凤儿当初来问她讨主意的时候。
现在看来,姜凤儿显然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等吃了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班车肯定已经停了,齐月就让姜舒梅母女住在家里。
“现在回去也不安全,以前的房子太久没住人了,潮的很,你们今晚就在家里睡吧。”
姜舒梅笑着道谢,没拒绝干娘的好意。
母女俩久违地又睡到了一张床,李晓秀用手摸了摸用报纸糊了整面的墙,脸犹自带着笑意。
“妮儿,真好。”
现在的日子真好。
姜舒梅翘起唇角,也无声无息地笑了。
“妈,快睡吧。”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姜舒梅听到外面有动静。
细细一听,原来是姜长河找来了。
姜舒梅听不真切,只大致猜测对方估计是想拿住她姓姜这一点,要把姜老太扔给她照顾。
然而还没进屋,就被李大贵挡回去了。
齐月狠狠把人臭骂一顿,“放屁,你娘当初把你和你儿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你现在说这种畜生不如的话?也配当个人?”
“想让姜舒梅养奶奶是吧,行啊,我记着房子好像还是姜老太的吧,你们都搬出去,把房子给人腾出来。”
“什么?不行?真够不要脸的,你再胡搅蛮缠我就让乡里乡亲都来听听看,谁家能有这么个畜生玩意,老太太是对不起姜舒梅母女,又不是对不起你们!”
姜长河的声音很快低了下去,片刻后沉寂于无声。
姜舒梅猜测对方估计被直接轰走了,翻了个身又睡着了,没放在心。
随着她和母亲越来越好,曾经厌恶的那些人和事也越来越远,再也无法让她们困扰。
只是耽误了这么一会,第二天姜舒梅起晚了。
看着旁边的母亲也匆匆忙忙的样子,显然昨晚也是被吵到了。
姜舒梅今天还有课,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坐了班车朝着县城赶。
等到了学校,果不其然迟到了一刻钟。
最近姜舒梅都是跟着大班一起课的,遇到这种情况也很尴尬。
她向来守时,但今天实在是特殊情况。
再一看校门口执勤的老师是梁志远,姜舒梅就觉得今天是真的有点倒霉。
果不其然,被对方径直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