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黑袍僧人的身上,燃烧起金黄色的火雾。
这一团火雾如梦似幻,像是琉璃仙境之中,天地弥漫的仙气一般。
柳法运用黑血之瞳,看穿黑袍僧人的肉身,看见了他的全身筋骨。
惊奇的发现,这位黑袍僧人的骨骼表明,篆刻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
那些小字纹路独特,歪七扭八,可能是文字,但柳法一个字也认不得。
柳法猜测,或许是那位妖僧的佛经梵文,篆刻在了教徒们的人骨表面。
所以,才让这些黑袍僧人,有了某种不死特性。
金黄色的火雾,在熊熊的燃烧,燃烧在黑袍僧人断裂的两截肉身表面。
柳法忽然看见,黑袍僧人的下半身,在金黄色火雾的灼烧下化作灰烬。
灰烬随风飘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黑袍僧人的上半身,忽然涌出许多肉瘤,肉瘤聚集在腰间断口处,快速的膨胀起来,逐渐膨胀成双腿、双脚的形状,重塑了下半身。
他重新站了起来,拾起地上的砍刀,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放肆了。
原本,他还只是保持一种礼貌性的微笑,但是现在,这种笑容变得张狂。
两个嘴角,已经上扬到了鼻尖的水平线上,笑的十分难看,龇牙咧嘴。
咚!咚!咚!咚……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再度挥舞砍刀,向柳法冲去。
“这到底是人是鬼?!”
柳法也被这一幕吓到了,他甚至已经怀疑,眼前这位黑袍僧人已经是鬼。
哪有活着的人,是这个样子的?
“去!”
柳法指尖一挑,一团烈火凝聚成飞剑,快速飞向黑袍僧人。
一剑斩下他的脑袋!
随后,烈火飞剑解体,化作一团烈火能量,顺着断头的伤口涌入僧人体内。
将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都烧成了灰烬。
“这下子,你还能复活么?”柳法静静的看着,仔细观察黑袍僧人。
事情的性质,好像发生了变化,赢不赢无所谓,他就像多看几眼重生经过。
他的心里,甚至有些希望这位黑袍僧人,还能够浴火重生。
呼!
果然,第二团金黄色的火雾燃烧起来。
黑袍僧人落地的脑袋,被烧成了灰烬,随风飘散。
而他的无头肉身,则在断头出长出一个新的肉瘤,膨胀为一个新的脑袋。
脑袋的相貌,与原先没有任何差别,依旧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甚至连眼角疤痕,都有所保留。
而且,在金黄色火雾的燃烧下,黑袍僧人体内烧干的五脏六腑,也重新复原。
“呼……”
黑袍僧人睁开双眼,长吐一口浊气,笑容更加放肆,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有趣!”
柳法今天算是小刀割屁股,开了眼了,没想到世间真有这种不死生物。
他更加好奇,篆刻于人骨之上的经文,到底是那一种佛经。
蕴藏的伟力,太过强大。
柳法对王洪说道:“王洪,我们回去吧,这个人我暂时对付不了,回去再想办法。”
“好!”
王洪已经驾轻就熟,立刻抱住了柳法的腰,不敢有一丝松懈。
呼!呼!呼!呼!
柳法施展四次黑风跳跃,瞬移到了几百米之外,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快,他返回涂村长的家中,问了涂村长的家人,也没见涂村长回来。
“你看,老涂现在也没有回来,或许他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时候,就被杀了。老涂是不会叛变的。”
王洪始终不愿意相信涂村长会叛变。
“你倒是个乐观的人,或许涂村长正在那间宅子里,与妖僧王连把酒言欢,等待着我们全军覆没的消息呢。”柳法却始终保持着警惕性。
与王洪不同,柳法是天生悲观主义者,无论什么事,他总会思考最坏的结果。
“那你跟我回去吧,时候不早了,也该睡了。”王洪打了一个哈切:“我家正好有空余的床。”
“不用,你先回去,把铸剑的熔炉准备好。我就住在涂村长的家里,他晚上或许会回来。”
柳法四下张望,选了一间偏僻的屋子。
这间屋子只有一个窗户,但窗户的视线很好,能看见村子里大多户人家。
也能看见一条回村的必经之路。
如果涂村长晚上回来,必定要走那一条路,这样的话,柳法能看的一清二楚。
“好,随你,注意安全。”王洪知道自己的话,无法左右柳法的主意。
他只能嘱托一句,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里,回家准备铸剑的熔炉。
今日,柳法救了他一命,他十分感激。他也更进一步,见证了柳法的强大。
‘好快的轻功,快若疾风,骤如闪电。英雄出少年啊,我这辈子看来是追不上了。’
王洪喃喃自语,离开了村长的家,柳法站在窗边,静静望着他远去。
而后,柳法坐在坚硬的木板床上,背靠在墙壁上,正好能看见窗外的景象。
他双手抱胸,静静等待着,等待着涂村长回来。
他想当面问清楚,涂村长到底有没有背叛他们,是不是故意将他们引到陷阱里的。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疼啊……娘……我好疼啊……疼……”
窗外忽然传来阵阵诡异的叫喊声,听这声音,像是不到十岁的小男孩。
柳法立刻走到窗边,寻找那些声音的来源,看见一棵老树下出现两道人影。
一位八九岁的小男孩,赤身躺在树下的石头上,正在呼喊着疼痛。
小男孩的声音,长满了脓包,一颗足有拳头大小,还不断向外淌脓水。
在他的身旁,坐着一位妇女,应该是小男孩的母亲,正在以泪洗面。
她用水瓢舀起木桶里的水,一遍又一遍浇在小男孩的身上,希望能缓解脓包的疼痛,希望儿子临死前能少一些痛苦。
耶——耶——耶——
阵阵刺耳的猪叫声,传入柳法的耳中。
猪在惨叫。
柳法四下寻找,施展黑血之瞳,视力穿透一户人家的墙壁。
他看见有一户人家正在杀猪,但拿的是钝刀子,隔一分钟才砍一刀。
那只肥肥的白猪脖子上都是血,但显然不可能死的痛快,钝刀子斩首,时间还长着呢。
柳法眉头紧锁,心想:‘这村子里都是一些什么人啊,杀猪也不给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