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句话,一个清醒的人,是不会笑的。
因为一个人一旦清醒,一切琐事都会缠身,无论何种乐观的人,都难以再笑出来了。
周元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清醒的人,一个笑不出来的人。
他感觉自己被“燃魂往生经”附身的那一段时间,真的像是一场梦。
一场无比真实的梦。
在那样一种梦中,他是可以毫无烦恼,毫无牵挂的发笑。
是可以连上始终带着一种笑容。
可是如今梦醒了。
附身自己的燃魂往生经文,都已经被魔罗血洗净。
他现在变得十分清新,像是大病初愈,可他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觉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已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
眼前的三位人族武者,都是自己的死敌。
他们的修为都有气血三境,都是炼体小宗师境界。
自己这个气血二境的武者,没有燃魂往生经的帮助下,绝对不是他们三位的对手,绝对会惨死。
即使是这样,他现在仍然不想背叛笑面神教。
心中仍然有最后一丝的希望,一丝重获佛经的希望。
毕竟那个会令他笑容满面的梦,实在是太美了。
“快!叫人啊!我是你的三伯父,快叫三伯父。”
许咏嬉皮笑脸的,令周元甚至觉得许咏也是教徒。
“你根本就没有失忆,这点把戏谁也骗不了。”
柳法搬来一个板凳,坐在了周元的面前,看来是准备听周元说一说,关于笑面神教的故事了。
可是,周元却依旧死鸭子嘴硬,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们兄弟二人本是下等鼠民,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尽富老爷们的欺凌。
是我师父喜食天王拉我们入教,从那以后谁也不会再欺负我们。
教内的师兄师弟们都是好人,各个对我微笑,各个说话好听,我爱死那里了。
我今天就算是死,就算是被你们砍头,我也不会同你们说一句情报。”
周元的心意很坚决,仿佛真的是铁了心效忠。
城主林坚业走向大牢内部,指着那些用刑的刑具,说道:“对付这种嘴硬的人,得上刑具才行。”
许咏提起水桶,说道:“我感觉这家伙体内的妖经,还没有完全洗干净。柳哥,再给他来一套服务。”
“不用。我已经看清他的体内,确实没有残留的佛经。负隅顽抗,是他自己的本意。
刑具也不用上了,那东西药效不快。我倒是有一招,或许能药到病除。”
柳法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到了周元的面前。
他伸手,在周元锃光瓦亮的脑袋上摸了摸。
像是拍西瓜那样,又拍了拍。
“你……你想做什么?”周元体会到一种诡异的感觉。
“你看这是什么。”
柳法伸出右手中指,比在周元面前。
周元这个本土世界人士,并不明白这个手指代表什么意思。
他只是在看向柳法的右手中指时,忽然感觉一种大海漩涡般神秘力量,缓慢而沉稳的将他包围。
这一瞬间,他感觉天旋地转,他感觉头重脚轻。
整个世界又颠倒了起来。
脑袋向着下方大地撞去,双脚却朝着上方天空踩去。
他明白,自己这一次不是被许咏抱住,不是倒立。
因为他的脑袋和双脚的位置,一直在缓慢而有序的不断变换着。一会儿头朝天,一会儿头朝地。
如果自己的这种状态,也是被许咏抓住人为导致的。
那么就说明,许咏是把他当成了金箍棒在抡圆。
难度系数太高。
但,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甚至感觉想吐。
他现在唯一明白的一点,就是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柳法害的。
在外人看来。
周元现在的状态,与喝醉酒了十分相像。
他一直翻白眼,整个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地。
许咏和林坚业看到这一幕,都十分惊奇问道:
“怎么回事?你给他下药了?什么时候下的?我怎么没看见。”
“差不多吧,他现在的状态,可随意我们摆布、审问。”
柳法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对周元下什么药。
他只是施展了一种名为“催眠震击”的精神系法术。
催眠震击是他升级之后,新得到的一项精神系法术。
这种法术可以对普通百姓和弱于自己的武者进行灵魂催眠或者灵魂震击。
一旦被“催眠震击”法术击中,就会陷入催眠状态。
不久之前,柳法竖起一根中指,转移了周元的注意力。
当周元的注意力全放在中指上时,柳法立刻催动“催眠震击”法术,准确无误的攻入周元心灵。
让他陷入了“灵魂入眠”状态。
如今,柳法指着摇摇欲坠的周元,说道:“三……二……一……倒。”
摇摇欲坠的周元,果真在“倒”字说出口的时候,双膝一软、全身脱力,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许咏啧啧称奇:“神药啊!神药啊!对付气血二境巅峰的武者,都有这种奇效!柳哥你以后得给我搞一些,我遇到高手把药一洒,岂非无往不利?”
“抓紧时间,能从他口中问出多少,就问出多少。”
城主林坚业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周元的旁边。
他伸手拨开周元的双眼,发现无神,仿佛不清醒。
啪!啪!
他打了周元两个耳光,周元却依旧一动不动。
似乎不觉得疼。
反而傻笑了两声:“嘿……嘿……”
以多年用刑加审问的经验,林坚业意识到周元这种状态,就是审问的最好状态。
以前他审问阇国的血魔、万妖国的妖民、秦国的罪犯的时候,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力气,才能让被审讯者抵达这种神志不清、半梦半醒的状态。
没想到柳法仅用很短的时间,就令周元进入这种状态。
这令林坚业都大为惊奇,心想:‘我大秦龙虎阁教出来的学员,果然各个都是以一当万的人才。’
“你叫什么名字?”林坚业问出第一个问题。
“周元。”
“你今天多大了?”
林坚业决定先从简单的问题入手。
“我永远十七岁。”
“嗯?”林坚业皱眉,又问道:“性别?”
“我确定一下。”周元忽然伸手掏裆:“确定了,带把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