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熙一看凌筱筱不说话了，一时也有点头疼。

他很了解凌筱筱。

因为以前也合作过很多次，深知这个年纪轻轻的女总裁相当有魄力，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主儿。

要不是这个项目的确很麻烦，他根本不想让凌云集团退步。

在海研所，他跟大所长支持的厂家一向都不一样。

他支持凌云集团。

而大所长则一直给沪东浩瀚光电子集团开后门。

这次的水声预警项目太大了，浩瀚光电子集团的老总都已经在燕京耗了一年多时间了。

前前后后跟所里的领导总工们吃饭不下百余次。

就连最下面的小工们，都有人偷偷给送ipad一类的平板电脑。

所以在海研所，关系都被浩瀚光电子集团的人给做透了，想撬动这个项目难度太大了。

沉默了半天。

凌筱筱突然开口问道：“孙所长，你们跟浩瀚光电子集团签合同了么？”

“还没有，应该快了。”

“什么时候？”

“基本就是这周了。浩瀚集团的总裁方中阳一直都在燕京。今早还给技术总工打了个电话询问分光器的事。”

凌筱筱眉头一皱：“这么快就知道了？”

“唉！”

孙嘉熙叹了口气说：“小凌啊，你做生意从来不做人的关系，只靠口碑和产品性能。但是有些人做生意，是专做人的关系的。”

“做人的关系不会长久的。”

“这是实话。但是短期内会达到惊人的效果。你看看，周日我们拿到的分光器测试，周一方中阳就知道了。你想想这所里有多少人是向着他们的。”

凌筱筱沉默了。

眉头紧皱。

从时间来说，的确有点晚了。

国家对这个项目拖延了两年多已经很生气了。

所以海研所马要跟浩瀚集团签合同，在这个节骨眼出现了陈牧的分光器，恐怕海研所的大所长会相当不爽。

这种大项目，肯定是要大所长拍板定案的。

所以现在想撬这个项目，难度太大了。

该怎么办呢？

就在凌筱筱皱眉沉思时，远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会功夫。

一个西装革履，油光满面的中年人匆匆赶来。

一看到这个人，凌筱筱就心中暗叹。

方中阳来了。

太快了。

所以自己在海研所的一举一动，根本瞒不过这个人。

他的关系做的太细致了。

也难怪！

7000亿的大项目，他为了项目在燕京耗了一年多不回去，估计钱也花了不少呢。

现在是最后节骨眼，他不二十四小时盯着就怪了。

方中阳冲到近处，看着孙嘉熙和凌筱筱哈哈一笑：“孙所长，凌总，我没来晚吧。”

“方总，你这消息真够灵通的啊。”

孙嘉熙淡淡的回了一句。

“孙所长别开玩笑了，我这是碰巧，碰巧过来一趟。孙所长，这两天晚下班了，看看要是愿意活动活动，我请你去打高尔夫球。”

方中阳城府非常深。

而且这些场面话张口就来，说的相当漂亮。

孙嘉熙笑着拒绝了，并且给凌筱筱使了个眼色，让她自己感觉一下。

有时候，这人的关系必须得做。

因为现在这个时代，就是这种潜规则。

凌筱筱倒是一脸淡漠。

略有些苍白的脸如同冰山的雪莲一样美丽而又孤高，看着方中阳毫无动容。

“凌总，好久不见。”

方中阳伸手过来。

“你好。”

凌筱筱跟他简单握了一下手。

“凌总，昨晚听了个小道消息，说你们公司有人把分光器的损耗降到万分之一了？”

“是。”

方中阳脸的肉抖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凌总，能不能跟那位牛人聊两句？”

“这你得问他自己，他虽然是我的员工，但是有自主话语权。”

“好，好好。孙所长，麻烦你叫他出来一下。”

方中阳笑的一脸得意。

孙嘉熙看了凌筱筱一眼，转身走到会议室门口把陈牧叫了出来。

当陈牧一脸狐疑的来到窗边后，方中阳直接热情的伸手过去笑道：“陈工，你好，我是沪东浩瀚集团的方中阳。”

“哦，方总您好。”

陈牧跟他握了握手。

“陈工，万分之一损耗的分光器是你制作出来的？”

“是的。”

“有兴趣合作吗？”

陈牧一愣：“合作？合作什么？”

“呵呵，陈工，你的技术，值两个亿。”

方中阳冲着陈牧竖起两根手指，接着笑了笑说：“如果你肯转让技术，我们今天就签合同，当天转账，两亿现金。”

一听这话，一旁的孙嘉熙脸都黑了。

一直听说方中阳做生意不择手段。

这回是真见识了。

人家老总还在呢，就拿两个亿砸过去了？

好家伙！

财大气粗加不要脸啊？

可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本科生，甚至在凌云集团也还是试用期的新人，能经得住两个亿的诱惑吗？

孙嘉熙的目光转向了陈牧，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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