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商量道:“那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苏浅浅啊了声,后知后觉才想起江尧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会撒娇很正常。
很正常。
“”
不正常!
她自己这具身体也才十五岁好么?
她讪讪笑道:“不了,我跟太后娘娘说,只出来一小会儿,晚了她会着急派人来找我的。”
江尧撅着嘴,万分不情愿地放下欲拉苏浅浅衣袖的手。
欧阳阙虽护着他,让他可以在皇宫里为所欲为,但太后娘娘不是盏省油的灯,他不想平白给欧阳阙添下不必要的麻烦。
见江尧落寞苦恼的样子,苏浅浅心下一动,走上前一步伸手搭在江尧的肩上,“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欧阳阙是什么关系,但是他既然亲自把你养在他身边就肯定有他的道理,这样做无可厚非,他也是想保护你。可是他把你养得这般单纯无害爱依赖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也不能断言”
江尧太单纯了,随时都会被人拐去卖掉的那种。
别家的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已经娶妻生子,学会在众血亲兄弟之间游刃有余,而欧阳阙那样一个似琉璃通透其人不可捉摸的深沉男子,为什么会把江尧养成这样?
难道是传说中的养歪?
江尧睁着眼,又急急摇了摇头。
苏浅浅也跟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吧。”
江尧使劲地踹了下门框,上面缠绕的花朵草叶抖了抖。
“你好不容易才来见我一次,又是因为摄政王那个坏蛋吧!”他生气道。
苏浅浅脑子当机一秒钟,而后尴尬道:“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看得出,江尧对夜夙有很大的敌意。
苏浅浅扫了眼屋子里的书桌和摆满欧阳阙书籍的木架,发现前段时间摆放在他桌上的那盆红色的花不在了。
“江尧,不要闹了,我先走了,你记得好好等欧阳阙回来,别闯祸。”她说道,“你要是闲无聊的话,以后可以出宫来找我玩。”
江尧嘁了声,才用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眼神看着苏浅浅,“下月你就要嫁入摄政王府,这个月你肯定忙得昏头转向没有时间,下个月你去了王府,我就更不可能去找你玩了。
“”苏浅浅讷讷道,“这话当我没说。”
江尧重重的点点头,站在门口定定望着苏浅浅,他身子骨已经完全长开,加上一张俊俏的脸蛋,走在大街上路人只会认为他是哪家世家的公子。
苏浅浅折身走下楼梯,手指指腹一一抚过扶手上绕的花藤草枝。
离开小阁楼的地界,苏浅浅看了眼乌漆麻黑御花园,勉强辨认出一条宫道,应该就是她来时走的那条。
岂料越走越荒凉,不再是热闹酣酒宴会宫苑,而是一排排冷清至极朱墙黄瓦,夜晚的风簌簌地刮,幽幽静静分外渗人。
“怎么回事,明明该回到晚宴所在的宫殿的,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她抱着肩膀边走便埋怨。
这里宫殿连成一排,虽壮观却落魄,连铆钉红漆都有些脱落,苏浅浅发现有一座宫殿特别熟悉,很像夜夙上次带她去过的那个宫殿。
一个女孩子蹲在那棵歪脖子树下,双手动来动去似乎在捣鼓什么,旁边的秋千还在风里微微摇晃。
苏浅浅走上前去,“你是”
背影瘦弱俏小的女孩子立马转过头来。
下巴尖尖,皮肤蜡黄,一个“嗯”字是什么意思?是相信她和夜缙没有瓜葛,还是压根就不在乎她和夜缙有无瓜葛后娘娘说道:“臣女忽感身体不适,想先退下去休息一下,恳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恩准。”
太后娘娘要借助苏浅浅控制夜夙,自是满脸笑走走就好了”
年轻的内侍歪着头,脚还维持着刚才迈出去的那个姿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到底该听谁的。
“皇上”他戚戚切切的唤道。
夜九摆摆手,让他退下。
小旬子如临大赦。
苏浅浅走在御花园里,目光一寸寸扫过乌漆麻黑的草坛花丛,找到去往欧阳阙小阁楼的石径,由于天色黑浓,她只能勉强辨认出应该没有认错路。
如今她心情烦躁,觉得正好让欧阳阙那张面瘫脸让自己冷静一下。
其实夜夙也是面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没事的话,就不能来了?”她抬头仰望高处的江尧,“欧阳阙呢,今天端午那么好的日子,他怎么不在家?”
江尧翻了个身跃下屋顶:“阿阙昨天收到摄政王派人传来的口信后,就立刻动身去了珠玉关。”,指不定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苏浅浅即将迈进门槛的脚停住,思忖了一下,收回脚站在门外。
江尧推开那扇缠绕了紫色小花的门,刚刚还笑逐颜开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愁云惨淡。
“苏姐姐,你不进去啊。”
苏浅浅笑道:“宫里今天不是又办了晚宴嘛,我闲闷,就出来透透气,待会还是要回去的。”一双原本颇有灵气的眸子压得无神涣散。
女孩子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算让她的脸上透出了一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特质。
珍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女人也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打量苏浅浅的全身,除了那一身富贵锦衣,再无法找到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女人把珍珍拉回来,护在怀里,敛下眼睫变得有些冷淡:“你是什么人?”
苏浅浅讪讪道:“我叫苏浅浅,是苏黎世苏太傅的小女儿。”
“苏太傅”女人垂眼沉吟容关心她的身子:“好些养着自己的身子,下个月就要成亲的人了,不能粗心大意。”
苏浅浅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
夜九怕苏浅浅的身子有什么毛病,特地吩咐他的贴身内侍去太医院为苏浅浅请太医来瞧瞧。
苏浅浅忙不迭制止夜九会让她穿帮的行为:“那个什么小旬子别去了,我就是头有些晕,这里有些闷我去其他地方瘫,她却越看心情越高涨。
“咦,苏姐姐,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江尧在躺在木阁楼的屋顶上,今夜星空璀璨,他认为数星星也是一种很好玩的事儿。
苏浅浅歪了歪头,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遍未阖的门板里面,发现欧阳阙竟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