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秦娇娇是如何说的,总之,宋以珩还是应了下来,他垂眸看着秦娇娇,“你经常吃这里的鱼?”
秦娇娇一愣,随后点头,“是啊,住持家的鱼都是被静心照顾的,之前我在清恩寺,没肉吃又特别想吃的时候,就会去抓鱼吃。”
她说着不觉得有什么,但宋以珩不一样,他没太体验过想而不得的日子,不懂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走吧,看在你今天救我的份上,我请你吃一条特大号的鱼。”秦娇娇说着,用手比了比,“诺,这么大的,我方才来的时候还特意去看了看,果真有那么一大条的鱼。”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余光看见旁边已经呆傻住的素清和二月,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宋以珩稍稍等一等自己后,才走到了两人的身边,拍了拍她们的肩膀,“素清,二月。”
素清和二月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小姐。”
素清紧张地站起身,上下打量着秦娇娇,“小姐,刚才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里?到底是谁要害小姐啊?”
秦娇娇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我没事,你们看,我好着呢,你们放心好啦。”
话虽那么说,但是素清和二月哪里真的能放下心来,“小姐,要不我们带您回去休息吧,这里不安全。”
二月环顾四周,“这里是竹林,若是有人想要害小姐,在这里下手是最方便的,小姐,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你们先去禅房那里,我晚些就回去。”秦娇娇看着宋以珩的方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有些事情,她不想让素清和二月知道,尤其是二月,当血淋淋的真相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该会有多么的难受。
素清和二月即便再不愿意,终究是被秦娇娇打发走了,她缓步朝宋以珩走去,“走吧,吃鱼!”
......
住持大概不会想到,就在自己讲经的时候,自己变损失了一条极为肥硕的鱼。
秦娇娇不知从哪里搜出了一大垒的木柴堆在地上,又生了火,烤了鱼。
很快,鱼香味就飘散了出来,她突然有些犹豫,“那个......你应该没吃过烤鱼吧,也不知道像你这样吃着山珍海味的人,能不能习惯这味道。”
话虽那么说,但她还是将鱼肉分了一半给宋以珩,“你先尝尝,若是不和胃口的话,那你给我好了。”
“你很喜欢吃?”宋以珩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不舍,他笑了笑,将鱼刺挑了出来,放在了秦娇娇的面前,“烤鱼我以前经常吃。”
秦娇娇诧异抬头,看向了宋以珩,随后恍然,她竟是忘记了,这位本应该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实则在外头行军打仗了五年。
“那你们......”秦娇娇对于所谓的军旅生活充满了好奇,正打算再多问些什么,便看到阿金押着玉儿从另一头走了过来,秦娇娇瞬间沉了眼眸,就连吃着鱼的动作都放慢了不少。
“殿下,秦姑娘。”阿金行了礼,“就是这个女人了。”
宋以珩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秦娇娇却是笑了,“玉儿?你不是我二妹妹今儿点名要带出来的丫鬟吗?怎么不在我二妹妹身边保护她,反倒是来暗杀我了?”
“奴婢没有。”玉儿眼神躲闪,“大小姐可别冤枉了奴婢。”
“没有?”秦娇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奴婢......奴婢就是想出来散散心。”玉儿的手紧握成拳,她的脸憋得通红,许久才蹦出那么一句话。
秦娇娇冷笑,“你是当我是傻子?还是把殿下也一起当傻子耍了?”秦娇娇毫不犹豫地把正低头吃着鱼肉的宋以珩也一起拖了出来。
宋以珩的动作一顿,他的嘴角一抽,倒也是随她去了。
“奴婢......”
“还打算找什么理由呢?”秦娇娇歪头,嘲讽的笑意直达眼底,“一个奴婢罢了,谁给你的资格不贴身保护主子还敢出来散心的?”
“是你的主子吗?”秦娇娇站起身来,“一兰,是秦若莲给你的胆子吗?”
玉儿,也就是一兰浑身一颤,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娇娇,一句质问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一兰,我当时放你出府,说是驱赶不过也是给了你一条生路,可真是没想到......”秦娇娇弯腰凑近一兰的脸,细细打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一兰的脸上,却让她止不住地打颤,但是秦娇娇依然自顾自说着,“本小姐真的没想到,你会选择跟在秦若莲的身边,被毁了容,这滋味还好受吗?”
一兰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一兰不断地摇着头,她咬着唇,脸色惨白,一张本就狰狞的面孔此刻更是让人作呕,她像是恐惧到了极致,眼神从慌乱逐渐变得阴狠,“是你,还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被毁容了,你知道被人一刀一刀划破皮肤有多痛吗?你不会知道的,我只是想要让你感受一下,我又没有想杀你,凭什么你就要把我抓起来,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瞧瞧啊,这副丑陋的嘴脸,永远都只是将自己的错归结到别人的身上,自私又可悲。
秦娇娇看着她的眼神便是如此,带着近乎怜悯的讥讽,被毁容是什么滋味,她的确不知道,但是这一切,一兰本可以不用承受,是她,将自己置身于修罗场,一念之差,万劫不复,说得便是一兰吧。
秦娇娇不再说什么,直起身子看向阿金,“这个人交给你处理了。”
果然,同情什么的是要不得的,那只会害了自己。
待得阿金将一兰带走,宋以珩的鱼肉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慢条斯理地将从地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她背叛过你,这样的人早就留不得。”
“你知道?”秦娇娇挑了挑眉。
宋以珩笑而不语,只是忽地转了话题,是他这么多日藏在心里的疑惑,“都城上下,多得是女子想要嫁给我,为什么独独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