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却不以为然，貌似这位活泼开朗的师妹性子里还带着一丝丝任性。

“我不管，曹华算什么？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我只知道，跟着你学东西才是最快的！”

方天并不是很理解，为何苏杭敢对曹华这位人人敬重的第一刑警如此出言不逊？

何况没有记错的话，她还是曹华推荐来自己身边的，为何能面不改色的恩将仇报？

方天摇摇头，他懒得去思考这些，比起思考这种问题，显然此刻的案情更加吸引他。

“你开心就好，不用管我的死活。”

两人驱车回到警局，负责这起案子的法医是杨姐，是警局里比较有资历的一代人之一。

方天去找杨姐的时候，她显然已经猜到方天找她的意图，没等方天开口，她反而先笑道。

“你要的东西在我办公桌上，上面有详细的记录。”

方天也不客气，心领神会般点点头。

“好的，谢谢杨姐！”

苏杭看在眼里，显然有些小意外。

“没想到你们俩的默契已经高到这种程度，不用沟通就知道他要来干什么？”

杨姐眉头轻挑，端起刚泡好的咖啡喝上一口。

“倒也不是有默契，只是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其他原因会让方天主动来找我。”

随即她又笑着看向苏杭。

“你是新来不久的苏杭吧？跟着我们警局唯一的天才，可能会比较辛苦，他应该挺严格的。”

苏杭名义上是曹华派来协助方天的助手，事实上，她对方天的话从来都是选择性听取。

方天也懒得计较，可苏杭却不愿意给杨姐留下一个不听指挥的印象。

“哈哈，作为新来的，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师兄虽然很严格，但严师出高徒，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是吗？”听得杨姐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方天，对师妹可不能这么严格，要懂得怜香惜玉。”

方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不是今日这番谈话，方天甚至都想不起来，苏杭名义上应该是他的下属。方天显然也懒得去解释什么，曹华和他说过很多次，不要试图以自己的无知去猜测女生的心思，这比破案的难度大的不是一点点。

方天只好拿起尸检报告，粗略的浏览一眼，大体上没有问题，可有一个地方，却是完全在方天意料之外的。

“死亡原因是窒息？怎么会这样？”

杨姐只是一个法医，没有参与案件的调查过程，事实上，这次她连现场都没有去，发现死者时去检测的法医是另一人。

“对，你不知道吗？真实的死亡原因是因为大量服用安眠药，导致全身麻痹，引起胃液中的水和胃酸等物质返回口腔进入气道，最后死亡。死者的口腔和鼻腔中都发现有胃酸，死亡原因已经确认为窒息！”

话至此处，杨姐似乎又想起来一些事。

“你可能以为致命伤是死者胸口的那把水果刀导致的，但尸体解剖分析后很明显，那是死亡后插上去的！”

这可让方天有点难以接受，为什么会是在死亡后插上去的？假设凶手是李周建，安眠药是他暗中喂给唐玲喝下的，可为什么要喂这么多？

李周建既然想要嫁祸给李周奕，让被害人死于安眠药的作用而不是那把只有李周奕指纹的水果刀，岂不是很不合理？

苏杭也不是傻子，方天一副沉思的表情，显然是在思考案件为什么会和之前的推理有差错，她试着解释道。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李周建因为第一次杀人，不清楚安眠药的作用，为避免唐玲过早地醒过来，决定多喂一点，却不想耽搁的时间太长，死者已经死在安眠药的作用下？”

方天眉头微皱，回忆起调查案件的经过，凶手将细节处理得这么好，显然是在脑子中演练过很多次才动手的，为什么会连安眠药的致死量都不查清楚？这样的解释是不是有点太牵强？

可依照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貌似也只有苏杭的推理能解释得通，但破案不能只坐在办公室里推理，得收集到证据才行。

“我不否认这种可能，至于具体情况如何，恐怕还得找李周建谈过之后，才能知晓！”

又见苏杭似乎有些担心，方天安慰道。

“不必太过紧张，这个案件不难破，凶手就在李周奕和李周建之间，至少是有目标的，只要盯好这两个人，真凶迟早会露出马脚。”

苏杭点点头，从当下的情形来看，貌似只有从李周建身上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那我们下午要亲自去找李周建吗？还是让他来警局？”

方天思索一会儿，之前的推理都比较顺利，包括凶手逃离现场的方法，只是未曾想到，尸检报告会出现这种‘意外’。

方天又仔细看一眼死亡时间，九月十日下午一点到三点之间，他记得李周奕的证词，李周奕是在一点半，也就是叫完水后不久被打晕的。

换言之，在李周奕清醒的时间段，下午一点到一点半之间，唐玲还活着，真正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一点半到三点之间。

突如其来的一个变故，这让方天隐隐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方天甚至觉得，凶手并不一定只会出现在李周奕和李周建之间！

当然，方天不可能只靠推理和幻想破案，死者死于安眠药，方天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是凶手的失误，所以和李周建的谈话，必然成为破案的关键。

“我们去找他，中午你好好休息一会儿，下午两点我们准时出发。”

话至此处，不知为何，方天内心又突然冒出一丝担忧。

“我记得当初分任务的时候，是让你去找李周建的，你应该知道怎么找到他吧？”

苏杭微微一愣，随即自信地点点头。

“当然，破案又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调查被害人的社会关系网是谭磊负责的，打个电话给他，自然能知道李周建的住处。”

苏杭这般说辞，方天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先去吃个饭，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去找李周建，你最好和谭磊提前联系一下，可别让李周建‘畏罪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