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不断地调整呼吸。

当他来到训练场中，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轻松与平和。

只不过他的内心却始终沉重。

水门被白牙前辈带回来，经过医院检查，只是力竭和感冒引起的发烧，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

但头几天晚，玖辛奈和水门两个孩子每每都难以入睡。

哪怕勉强睡着，总是会在半夜中做噩梦惊醒。

不吃镇静安眠的药，根本无法渡过夜晚。

“自来也大人，水门君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可能会留下精神方面的后遗症？”

“什么意思？”

“……他的性格、意志、精神状态、情感等作为人的各方面感性的能力，可能都会受到影响，具体怎么样还要慢慢再看。”

这是自来也在医院中，与治疗医生的对话。

而现在。

医生口中的后遗症渐渐地在水门身显露出来了。

自来也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入了一百号训练场中，里面唰唰唰的破空声，一把把忍具凌厉射出。

里面一个少年的身影走在快速跑动。

他的奔行如风，金灿的头发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

“水门。”自来也向那少年喊了一声。

少年听到声音，回头见到是自来也，停下修炼，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

自来也心中叹息，如果是以前。

水门的脸应该露出极为灿烂、生动而又活泼的笑容才对。

“自来也大人。”水门向自来也鞠躬。

然而弯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站不稳了。

脚下一软，身体踉跄地向前扑倒。

“小心。”

自来也闪身赶到，扶住了他，但接着表情就有些变化，惊疑地问道：“水门，你修炼多长时间了？”

“啊，好像挺久了。”水门笑了笑，“从早吃完早餐，到现在吧。”

“那不有十个多小时了！？”

自来也表情担忧，追问道：“中间休息了多久，午餐吃了吗？”

咕噜咕咕……

水门的肚子发出一阵声响，回答了自来也的问题。

“哈哈，没吃呢，中间好像也没停过。”水门笑得很轻松，很随意，好像浑不在意的样子。

“笨蛋！”自来也心疼地骂道。

“水门，你想把身体练废掉吗？你才刚出院几天！”

“自来也大人，我这不是想把拉下的那几天追回来吗？”

“那也要劳逸结合啊，你没感觉到你的身体发出不堪负荷的疲惫吗？”自来也大声问道。

水门突然沉默了下来，脸的笑容消失。

他好像有些茫然，有些疑惑。

“好像感觉到了，又好像没感觉到。”水门轻轻皱着眉，望着自己的双手，“好奇怪啊，明明累了，为什么又觉得累呢？自来也大人，好像我的身体不属于我的自己一样呢。”

自来也望着水门这个样子，眼眶一红。

“走，水门。”自来也声音颤抖地说道：“跟我回去休息吧，你今天你的修炼已经足够了，作为奖励，我请你吃烤肉吧。”

“太好了，谢谢自来也大人。”水门脸重新露出了笑容。

轻松、随意。

好像飘荡在外，灵魂没有落在地的游离一样的笑容。

自来也闭了眼睛几秒钟，他心中的杀意更加炽烈了！

‘新川太！’

……

……

千手一族的族地。

九尾人柱力，千手水户的庭院中。

呼！呼！呼！

漩涡玖辛奈猛然睁大眼睛，从一间房间里的床坐起，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溺水的人重回岸一样大口喘息。

她的表情惊恐，脸色苍白。

身体轻轻颤抖，额头满是冷汗，鲜艳的红发都沾粘在了一起。

“不……不要……”

“救救我。”

“不要……”

这样无意识地喃喃着好几分钟。

玖辛奈才从噩梦中挣脱出来，眼睛恢复焦距。

但她的目光深处，依旧残留着深深的恐惧。

这份害怕宛如附骨之疽，深深地缠绕在她的心灵深处。

“又是噩梦吗？”

玖辛奈痛苦地皱紧眉头，苦涩地咬着嘴唇。

“现在连午觉都睡得不安稳。”

“晚不吃药根本睡不着，我……我还能恢复以前的样子吗？”

玖辛奈双手抱着膝盖，把头满载双腿中，整个人无助地蜷缩成一团。

微弱而害怕的声音，呓语般吐出。

“是不是像水户奶奶说的，如果坚持不下去，用幻术把那份记忆封印掉比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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