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关逢全神贯注凝视云迟良久。
她果然还是笨的,否则怎会认为自己舍得杀她。
半晌,突然伸手扶住她的双肩,极力压制目光中的热切盼望。
他隐藏得极深,云迟瞧着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云迟。”
低低的,朦朦胧胧的,男子柔情绮丽的声音送入耳朵里,好像某个破庙里勾人魂魄的狐狸。
“我要你满心满意都是我。除了我,再没有旁人。你,明白吗?”
他说,“如此,我便再也舍不得伤你一分一毫。”
“就这样?”
云迟觉得自己又悟了。
暗骂自己比天蓬元帅猪八戒的第八百代子孙还蠢,试问,还有什么比情情爱爱更让人欲罢不能,牵肠挂肚的呢?
情爱的威力,惊天地泣鬼神,绵绵无绝期叫人生死相许,金刚不坏雷峰塔也镇压不住。
身为过来人,自己不是早就领教过了么?
她只需努力,让这萧关逢爱上自己。
到时,就算他舍弃自己,伤害自己,情之苦也定让他生不如死。
如此想想,也算是替自己报了仇。
女子咕噜乱转眼珠子活灵活现,不知在憋什么坏水,在她口中,爱一个人就和信手摘花一般容易。
萧关逢有些无奈,“就这样,你可能做到?”
“萧关逢。”女子柔软轻盈的身躯陡然扑来,温软灼热的气息在颈窝浮动,“我钟情于你!”
“云迟的情和爱,还有身体,都给你。”她的声音暗哑模糊,若有似无,近在耳边却好像从天外来。
“你呢?”盈盈小手自下而上,滑过男子腰腹,抚在他心脏位置,“这里,何时把我装进去?”
手指在他胸口有意无意轻轻抓放,拨动一池子春水,不断作恶。
萧关逢眸色暗沉到极致,低头将自己略微冰凉的脸颊埋入女子发间:笨蛋云迟,你早就在那里了。
与云迟的狂热外放不同,刻在萧关逢骨子里的隐忍内敛,不允许他轻而易举直抒胸臆。
哪怕是最简单的表白之言,也极难宣之于口。
他更擅于用实际行动表达心意。
男子低于常人温度的鼻息,在发间喷洒了许久。
细微,错乱,还有一丝剪不断理还乱的迤逦情思。
果然,环在腰间的手臂不动声色紧了紧,云迟十分贴心的收拾好心情,准备迎接一场动人心魄的柔情攻势。
清凉湿濡的吻,从发间、额头、鼻尖,脸颊,游离到颈间。
而后戛然而止。
云迟迷惑的抬起头,发现对方正执着于自己颈间伤口。
萧关逢盯住女子颈间,若有所思。
先前被浓密秀发笼盖住的伤口,此刻完完整整映入眼帘。
两排暗红牙印早已不流血,排列整齐的牙洞上,薄薄一层血痂无声控诉着施刑人的罪大恶极。
云迟伸手捂住左颈,一双大眼笑盈盈滚动,嘿嘿憨笑,“已经不痛了。”
霎时,记忆深处尘封的无数画面,支离破碎,断断续续涌入萧关逢脑中。
女子朱唇如血叼着地涌雾莲,自己耐不住诱惑去含那雾莲,火海冰川袭来,软玉温香托住了他。
好像确实咬了她,还很凶。
更多不堪入目的画面也被记了起来,萧关逢嘴角微颤。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云迟。
好粗鲁!
难怪自己脑壳和手腕不见淤伤,却莫名疼痛,一整天过去也不见好转。
萧关逢把云迟拉到桌边坐下。
取出一个大肚子矮胖青瓷瓶,用布绢沾了瓶中液体,撩开云迟的头发,细细擦拭伤口。
云迟不知道他给自己擦的什么“灵丹妙药”,比毒药还折磨人。
液体碰到肌肤,初时冰凉中带着刺痛,好像无数绣花针轻轻刺入。
片刻后,犹如万蚁挠心,麻痒难耐。
“好痒。”云迟忍不住轻哼出声。
伸手去挠,被萧关无情制止,“马上就好。”
男子身躯微微前倾,擦拭伤口神情专注,优异修长的脖颈在昏黄暖光照耀下,宛如窗外轻盈浮动的皓白月色,持续不断释放神秘诱惑力。
沉沉浮浮红尘俗世中,云迟承认自己是最俗的那一个,两世为人,一世比一世俗。
天地乾坤,物有两极,阴阳调和,异性相吸
做那清心寡欲超脱物外高高在上孑然一身的无上圣人有什么意思,活上千万年就和活了一天没什么区别。
她更愿意顺应自然,及时行乐,怡然逍遥天地间。
美的好的事物,就应该毫不犹豫抓在手中。
片刻不迟疑,身子一歪脑袋就已埋入男子颈窝,贪婪的轻嗅,肌肤相触十分亲昵的摩挲着。
呼吸越来越潮热,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紊乱。
“夫君”
欲火高燃冲天炮似的直冲脑门,唤着他的声音绵软无力,又轻又柔如清风掠过耳畔。
“你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痒了,夫君!”
萧关逢手一顿,心里涟漪一浪叠一浪推开,时不我待他加快速度很快涂完药。
春宵苦短,良辰美景相思夜,月影遥遥,花好月圆最相宜。
一夜春光悄悄,到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