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水图什么都好,就是灵力消耗太大,筑基期用起来可能比较吃力。”姬彻羽道,“先收起来吧,明天我再陪你熟悉它。”
他抓住江茕星的手,帮她将漂浮在四周的山水云雾尽数收回画卷之中。
画卷自动卷起,飘进盒子里躺平。
十分省心。
直到这时,江茕星才反应过来,烫手似的要把画卷还给他:“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最近连着去了好几场拍卖会,也算是对修仙界的法器行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像这副画卷这样进可攻退可守的多功能法器,不知道能拍出什么样的天价。
反正绝对不是几千颗灵石就能买到的。
“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姬彻羽淡淡道,“我常年练剑,不能依赖这些外物,它留在我这儿除了碍事,也只有让人难过这一个用途了。”
正忙着把盒子往他怀里塞的江茕星凝固。
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你不是还缺个防御法器吗?凑合用吧。”姬彻羽道,“炼器师既然将它打造成法器,就是让人用的,束之高阁才是浪费。”
“那”江茕星犹豫半晌,最后道,“就当是我跟你借的,等试炼大会结束之后,我就还给你。”
姬彻羽也没再坚持:“行。”
到时候他肯不肯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见状江茕星才松了口气,也不觉得手里的盒子烫手了。
“回去吧,不早了,好好休息。”姬彻羽道。
“嗯!”
江茕星捧着盒子从姬彻羽的房间出来,正准备回对面自己的房间,突然看见院子里的石桌旁边好像还坐着一个人。
黑漆漆的一个人影坐在黑暗里,怪吓人的。
江茕星抱紧画轴:“谁在那?”
“是我。”梁蔚笙往熄灭的灵珠灯里塞了一颗新的灵珠,微光亮起,照亮了他的脸。
江茕星松了口气,走上前去:“你不是嫌院子里热吗?怎么还在这儿呆着。”
“小茕星,我要跟你说件事。”梁蔚笙压低声音道。
“什么事?”
梁蔚笙的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良久才道:“我决定不参加今年的试炼大会了。”
“什么?”江茕星的声音猛地拔高,“为什么!”
“嘘!小点声!”他下意识往上官桃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用气声道,“我还没打算告诉其他人,你要给我保密。”
“可是咱们不是早就报过名了吗?”江茕星道。
“那天我没报”梁蔚笙小声道。
哦对,江茕星想起那天她跟姬彻羽报完名就先回来了,梁蔚笙磨磨蹭蹭地落在后面,没跟他俩一起。
合着他那会儿就不想考了?
“不是,为什么啊?咱们来澹言镇不就是为了考进书院吗?”她坐到石凳上,既震惊又想不通,“我们在这儿等了三年,你说不考就不考了?”
梁蔚笙趴在石桌上,沮丧地低声道:“我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有数,今年那么多厉害的修仙者,我考不过的。”
“那也不能连试都不试就放弃啊!”江茕星替他着急,“试炼大会又不会死人,今年落选,下次再考就是了。”
梁蔚笙表情复杂地摇头:“这场试炼大会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现在的流言蜚语只是前奏,等试炼正式开始,那些人不知道会疯魔成什么样,为了赢,不择手段的人多的是。”
他说得语焉不详,江茕星听得一头雾水:“你是不是在铄金混得太久,把他们那些替人吹牛的话术信以为真了?大家都是筑基期,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更何况试炼又不是只看实力,心术不正的人做再多也没用。”
梁蔚笙只是摇头:“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我不打算去给梁家丢脸。”
话说到这份上,江茕星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也别担心,”梁蔚笙道,“我最近也有别的想做的事情,等试炼大会开始,说不定还能在外面帮上你们的忙。”
见状,江茕星只得道:“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江茕星一直乖乖呆在小院里画符修炼,顺便适应两件新得到的法器,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到她发现自己画符的材料用完了。
“看来还是得出门一趟。”她收拾好桌上的零碎,整理了一下符箓,出门前往梁家铺子。
离试炼大会正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澹言镇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甚至还有明显是凡人的达官贵人前来凑热闹。
毕竟澹言书院的试炼大会全程对外公开,这种场面凡人很难有机会见到。
走在路上倒霉被修仙者打架波及的那种不算。
江茕星穿过热闹的人群,到梁家铺子补充了画符材料,也没敢说梁蔚笙不打算参加试炼大会的事情,收好材料匆匆离开。
路过梁蔚笙常呆的那家茶馆时,她下意识往里瞥了一眼。
“哎呦,”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这不是江茕星江姑娘么,怎么不进来坐坐?”
江茕星脚步一顿,莫名其妙地看了眼站在茶馆门口的展鹏。
她还没追究这厮到处宣扬自己灵根的事情,他倒是挂着一脸找茬样先跳出来了。
展鹏这一嗓子声音不附近的人都听见了,当即就有人跟同伴嘀咕道:“原来她就是那个江茕星啊。”
“谁?”
“就是那个杂灵根!”
“哦哦是她呀,杂灵根也敢来参加试炼大会,真是狂妄。”
“就是,澹言书院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地方。”
“亏我还差点打算押她能进,还好没掏这个钱。”
他们声音不大,但在场都是修仙者,听得清清楚楚。
展鹏得意地看着面前的小丫头,期待在她脸上看见自己预想中的表情。
他本来还挺喜欢这丫头的,但是自从那次从擂台上甩出去之后,自觉丢了大脸的展鹏就将江茕星视为眼中钉,恨不得让她彻底消失才甘心。
他的情绪转变,江茕星一目了然。
有些人就是这样,恨和爱都一样的来势汹汹,一样的莫名其妙。
她盯着对方不知道为何比之前苍白许多的面色,无所谓地道:“没空。”
说完就要继续往前走,连看都没看附近窃窃私语的路人一眼。
显然,她根本不在乎别人嘲笑自己的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