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两位弟子迎上前来,笑盈盈地道:“蓉师姐,这是今年的新弟子吗?”
“没错,院长他们呢?”带人上来的女修问。
“都在广场上呢,就等师姐带人上来了。”守门弟子道。
“好书院内部,弟子不可随意飞行,你们随我来吧。”蓉师姐对身后的众人道。
一百个新鲜出炉的小师弟小师妹在四周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路过的师兄师姐们饶有兴致的目光中,忐忑地踏上书院广场。
广场前方或坐或站着四道人影。
蓉师姐在那几位面前站定,行礼道:“院长、师叔,新弟子已带到。”
“辛苦了。”站在中间的是一位样貌清俊的中年男子,眼睛像是时时含着笑意。他穿得最为正式,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玉冠里,层层叠叠的领口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这一百个年轻面孔:“首先恭喜诸位,能够在数万人之中脱颖而出。鄙人是澹言书院的现任院长祖行,你们可以叫我院长,若是有人能拜我的师兄师姐为师,也可以叫我祖行师叔,但是不要叫老祖,记住了吗?”
老祖是修仙界对元婴前辈的尊称,但是在祖院长这里,显然有了不一样的含义,不少人都露出笑意,刚刚踏上浮空岛时的紧张散去不少。
介绍完自己,祖行院长看向身边三人,玩笑道:“你们可有看中的弟子?”
“不妨先公布前三。”谷心婵淡淡道。
“也是,你们应该也很期待吧?”院长对翘首以盼的众人笑道,“那我就先来公布今年的前三被我叫到的出列。”
众人立刻竖起耳朵。
“江茕星、卫金风,”祖行院长的目光扫过众人,吊足了胃口,才道,“还有一个,姬彻羽。”
“哎?”
“不会吧,玉龙宫一个也没有?”
“霍野也不在……”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喧哗。
唇边一直含着笑意的霍野笑不出来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明明是凭一己之力结束了最后一场试炼的人,却竟然连前三都没进。
除了他,还有不少人在观察东方月泠。
这也是个前三热门候选人。
不过东方月泠依然蒙着那块约等于无的面纱,虽说挡不住五官,但一些细微的表情倒也看不分明。
事实证明这面纱还是有点用处的。
公孙遇摇着扇子对不远处的龙蕴笑道:“还记得咱俩当初曾经立下过一个赌约,看谁能进前三么?”
龙蕴正忙着生气:他没进前三也就算了,但是为什么师姐那么厉害也没进?
听见公孙遇的话,他没好气地对对方道:“咱俩都没进,赌约无效!”
行吧。
公孙遇看出对方现在没有心情聊天,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论其他人如何惊讶,三个被点到名字的人从人群中出列,站到前面。
院长的视线笑眯眯地扫过这三人:“恭喜你们成为书院的内门弟子,不妨介绍一下自己,看哪位元婴愿意收你们为徒从金风先来吧。”
毕竟是从小在澹言书院长大的孩子,卫金风一点儿也不紧张,张口便道:“弟子卫金风,今年十一岁,金灵根,擅用的武器是剑……”
他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江茕星却在走神。
她有点难以置信身为一书男主,霍野他竟然没能进前三!原剧情里绝对不是这样的!
她,一个区区杂灵根的穿书者,竟然抢走了属于男主的名额!
江茕星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四个大字
我好牛逼。
也不知道走神走了多久,直到一道声音将她喊得回了魂:“茕星?”
江茕星回过神,对上姬彻羽的视线,这才发现只剩下她没有自我介绍了,忙道:“弟子江茕星,杂灵根……”
这三个字一出,在场唯一一个坐着的元婴修仙者突然抬起头看向她。
这位元婴前辈看起来很年轻,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在四位元婴里看上去年龄最小,五官柔和沉静,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松松地扎了一半,衣着也是四个人之中最为朴素简单的。
他看着江茕星的目光专注而平和,还有一份掩藏不住的好奇。
果然。
江茕星想。
梁蔚笙的情报没有错,这位前辈应该就是那位身体残疾但是擅长编撰心法和秘籍的修仙者,一听到杂灵根三个字就对她产生了兴趣。
如无意外,这位……就是她未来的师父了。
感觉到他的视线,江茕星大着胆子看向对方。
在她的认知中,师父,应该就是石跃人那样的,而面前这位青年,跟石大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石跃人是个闲不住的性格,而这位青年根本走不了路石跃人胡子拉碴如乞丐,这位衣衫整洁一尘不染石跃人只是个寿元将近还徘徊在筑基期的小散修,这位却是全修仙界挤破头想要进的澹言书院的元婴期前辈。
对上江茕星的视线,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有些惊讶,继而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待三个人都自我介绍完毕,院长左右看看:“那,你们谁先来?”
红衣方脸的中年壮汉抱着胳膊沉着脸不说话,腰间挂着药囊的青衣女修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笑道:“那就先从元瑾开始吧,我想他已经有看中的人选了。”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笑了下:“我想选江茕星。”
院长和青衣女修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下一个”
“等等。”院长话还没说完,一个粗声粗气嗓音打断他。
好脾气的院长看向身边的红衣中年壮汉:“厉鸣师兄,莫非你也想选江师侄?”
“跟她没关系。”厉鸣看也没看江茕星,反而盯着姬彻羽,冷声道,“他丹田都废了,以后难有寸进,我们书院怎么能收这样的弟子?”
什么?
一时间众人哗然,无数道目光汇聚在姬彻羽的身上,就连江茕星也难以置信地转过头:“丹田废了?什么意思?”
姬彻羽只是刚听见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情绪,继而便被他严严实实底掩藏起来,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就好像厉鸣说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不相关的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