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画舫之上。
巨大的楼船之中,静谧无比。
毕竟这个时辰,大多数客人都在熟睡。
青楼中的龟公们打扫卫生,也尽量小声、不敢打扰贵客。
渭川君从少女的屋子中走出来后,便朝着外面而去。
路上遇到了一个龟公,问到了老鸨此时的位置,便穿过长廊、走上了甲板。
晨光下的韶仙河,波光粼粼。
渭川君找到了老鸨,对其下了个咒,便打算上岸去找那两位陪他来的京城小贵客。
那两位京城贵客,对逛青楼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因此昨夜留在了城里,没有跟渭川君来画舫。
如今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带那两位贵客去韶仙河水府见大哥了。
辽州城过后,到河间府之间,没什么大城。
那两位据说很少有机会外出、因此有些贪玩的小贵客,应该不会再逗留了。
渭川君心中想着,若是能够让这两位小贵客去水府做客,他这次也算是干成了一件大事。
只是渭川君心怀抱负,却刚进城没多久,路过一处街巷时,耳边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提到了他的名字。
非常的凑巧。
他眉头微皱,立刻闪身消失,来到那处街巷之中。
阴暗荒凉的废井内,有两只水鬼正在分食水中一具泡得发胀的凡人尸体。
也不知是那凡人投井自尽,还是晚上路过这口井时、被水鬼所害。
渭川君也不在乎这个凡人的死活,他在意的,是那两个水鬼的低声窃窃私语。
“真的假的?你这消息是扯淡的吧?”其中一只干瘦的水鬼诧异的道,表示不信。
另一只更加干瘦的水鬼立刻瞪大眼珠骂道:“老子要是骗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的,现在整个韶仙河水系,都在找那位二爷,说是河神老爷要找他早点回府。昨晚遇到夜叉鬼的时候,那夜叉鬼还让我帮忙看着,如果有二爷的消息,立刻通知它来着。”
干瘦的水鬼困惑道:“原来如此可河神爷爷找二爷回去干嘛?有什么急事吗?”
更干瘦的水鬼道:“当然是有急事了之前韶仙河水府要操办婚事的事你听说了吧?据说,是那位二爷又看中了一位凡人女子,要娶妻了。”
干瘦水鬼只摇头:“嗨这有啥稀奇的?那位二爷,不是娶了很多次老婆了吗?无非又是一个新媳妇儿而已,算啥急事?”
那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水鬼顿时得意的哼哼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没错,那位二爷的确娶了很多次老婆。但这次要娶的老婆,却不同寻常。”
“哦?怎么说?”
“这次二爷要娶的老婆,据说是黑莲圣使看中的女人!已皈依了黑莲教,而且在二爷传消息回来、要操办婚事的时候,这女人就已经住到了那位黑莲圣使的家中,还是明目张胆、不带一点掩饰的那种你说,这不是当众打二爷的脸、给二爷戴绿帽子吗?以二爷那暴脾气,能忍?”
“所以?”
“所以河神爷爷听说二爷快到家了,才着急忙慌的叫人去找二爷,就是要先把二爷带回水府,不让他知道这件事,以免他跟那位黑莲圣使发生正面冲突。”
“嘶那照你这么说,那个黑莲圣使很厉害?连河神爷爷都忌惮?”
“哎这你又不懂了,”干瘦无比的水鬼道:“那个黑莲圣使倒是一般般,据说没什么大本领。可谁让人家背靠大树好乘凉呢?”
“怎么说?”
“那黑莲圣使,可是黑莲教的红人、黑莲圣女最倚重的左膀右臂!据说,比那黑莲教的掌印大元帅还要讨圣女的欢心。”
“所以你是说这黑莲圣使抢二爷的老婆,是那位黑莲圣女在支持?”
“那可不嘛不然那黑莲圣使屁本事没有,哪来的底气跟二爷抢老婆?怎么说,二爷也有八百多年的道行,在整条韶仙河上下游,谁敢不给二爷面子啊?”
“说的有道理不过河神爷爷修为不凡,也不至于怕那个黑莲圣女吧?干嘛非要瞒着自家弟弟、委屈二爷?这韶仙河上下游,谁不知道二爷最好面子?河神爷爷这么把二爷蒙在鼓里,让他莫名其妙的戴了顶绿帽子这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嘛?”
干瘦无比的水鬼摇头道:“所以你又不懂了河神爷爷修为的确不凡,但谁不知道河神爷爷最为谨慎呀?连天地大劫他老人家都熬过来了,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谨慎!”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懂了河神爷爷比起弟弟的脸面,更看重的是自己。只要自己保命要紧,弟弟的脸丢光了、沦为笑柄也无所谓”
“呸!你他娘的小声点!”
干瘦无比的水鬼惊恐的望了望四周,才心惊胆战的道:“这话要是传出去你是不是想再死一次?狗日的!你想死别带上我啊!”
废井之中,两个干瘦的水鬼骂骂咧咧。
井口外,听到里面对话的渭川君,脸色阴沉。
最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脚尖在地上猛地一顿。
轰
阴暗的废井之中,猛地响起一声轻微的爆炸。
两只水鬼,当场炸开、魂飞魄散。
而面色阴沉的渭川君,则直接往城外而去。
却是连那两个身份尊贵的小贵客,都不打算去见了。
要直接回河间府,去见见那个所谓的黑莲圣使,到底是什么狗东西。
居然敢跟龙君抢女人!
看来是没有死过!
还有什么黑莲圣女老子现在趁你不在,直接杀过去,把你的狗腿子全宰了,看你回来了又能如何!
亲眼目睹了不久前那场大战的渭川君,很清楚那黑莲教的魔女,此时根本不在河间府。
他大哥的担忧,分明就是杞人忧天。
能给他渭川君戴绿帽子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没诞生!
晨光下,渭川君直接飞天而起、驾云往河间府而去。
而城池之中,一男一女两个妖童望着那妖云离去的方向,有些困惑。
原本笑容灿烂的小男孩歪了歪头,困惑道。
“这家伙一个人走了?”
他是不是忘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