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雪花,飘落在群山之中。
踏着松软的雪,灵梅仙子来到了一片幽静的树林内。
这里,远离尘世的喧嚣,距离河间府城极远。在这种大雪封山、天寒地冻的凛冬时刻,是不会有人深入山里如此之远的。
而山中的动物们,也大多冬眠,少有动物会在大雪天出没。
孤身来此的灵梅仙子,望着视野中白茫茫的一片空荡,微微的呼出一口热气。
领着她来此的妖鬼,到了此处后便消散了。
她知道,那位神秘莫测的黑莲圣使,就在此处等她。
而对方,也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很快,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雪地之上。
明明那里原本空荡无人,但那一袭黑袍的男子身影,就如此突兀的降临在了雪地之中。
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以她的修为道行,竟都没有丝毫察觉
灵梅仙子的心中,微微一凛。
脸上,却带着笑容。
“见过圣使,”灵梅仙子轻笑着福了一礼。
那一袭黑袍的空宁点了点头,也回了一礼。
然后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灵梅仙子面子,道:“我爱苏妍,苏妍是我妻子。”
灵梅仙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
这这是什么新的暗号吗?
黑莲圣使一见面就跟她说这个这句话有什么深意不成?
灵梅仙子有些懵。
却见那黑莲圣使叹了口气,道:“刚才那句话请无视,我们现在聊正事。”
“我想请仙子帮一个忙,明天将常无欲和岳山从浮月洞中引出来、引到在下指定的地点不知仙子可否做到?”
空宁说完,看向了眼前的灵梅仙子。
他与柳如雪、婉儿想了许久,却实在想不出什么让这群妖魔快速反目的办法。最终敲定的计划,是想办法将岳山常无欲引走,让浮月洞空虚,趁机进去找血魔上人的麻烦。
不然岳山常无欲要是都在,再加上血魔上人夫妻,这浮月洞怕是不好闯。
而灵梅仙子听了空宁的要求后,微微讶异:“圣使决定斩草除根、灭了这两人吗?”
空宁笑道:“我与它们,本就有着仇怨。俗话说得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能灭了这个隐患,还是早点动手好一点。”
“毕竟现在我有了新的麻烦这点仙子应该知晓。”
灵梅仙子点了点头,道:“圣使是指日前出现的那位厌居境老妖吗?担心常无欲和岳山投靠她?”
灵梅仙子很是好奇:“不知道圣使可否解惑,您是如何得罪那老妖的?为何她要去黑莲教寻你?”
在灵梅仙子眼中,这黑莲圣使来历古怪、实力深不可测,乃是厌居境的老妖。那么与厌居境的妖魔有恩怨,再正常不过了。
因此笑着随口打听。
空宁则咳嗽一声,道:“一点小事,不值得仙子费心。仙子还是先帮在下这个忙吧”
见空宁不愿回答,灵梅仙子也不追问,而是叹息道:“帮圣使将常无欲和岳山引出来,倒是不难。只是圣使,这两人,乃是灵梅相识多年的好友。”
“而且在如今纷乱的局势下,它们是灵梅唯一的盟友。若是它们死了,血魔上人那边,灵梅可就无力抵抗了”
灵梅仙子泫然欲泣,道:“圣使可有救我?”
空宁也不废话,直言道:“仙子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灵梅仙子便微微叹息,却不立刻提要求,而是叹息着说起了别的事。
“天地之间,万物有灵,众生皆可得道。”
“然而草木精怪,却又与兽类妖魔截然不同。”
“如我这样的草木精怪,天生羸弱、势单力薄,纵然一时侥幸得道、修出了灵智,却也道途艰难。”
“单是化形这一步,我们便要比寻常妖魔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动辄几百年、乃至上千年,才能化出形体、自由行动。”
“而化形之后,修行却也及不上那些天生强大的兽类妖魔。”
“那些兽类修行而来的妖魔,实力强大,天生不俗。能啸聚一方,可占山为王。”
“可我们这样的草木精怪,天生羸弱,又不善征战杀伐。纵然道行相仿,也敌不过同境界的那些妖魔。”
“所以我们这种草木顽石等死物得道的,只能称精怪,却是连称妖魔的资格都没有。”
“无论是正道昌盛,还是魔道势起,对我们而言其实都差不多。我们依旧是不入主流的边缘角色,被裹挟着毫无自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连保全自己都极为艰难。”
“甚至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们花兰巷的姐妹,更喜欢正道昌盛的世道。”
灵梅仙子苦涩的笑道:“最起码在那个时代,只要我们不害人性命,哪怕偷偷的吸一点男子精气,也不会有人追杀到底。”
“而如今的妖魔大世,看似繁华、妖魔狂舞。但这样的繁华,却只是常无欲、岳山、血魔上人它们这种妖魔霸主的。”
“像我们花兰巷群妖这种既无强烈害人之心,又无争霸斗胜欲求,只想着活下去的可怜精怪来说。这个妖魔大世,与我们无关。”
“我们宁愿回到正道昌盛、魔道式微的那个时代最起码那样的世道下,我们能过得安稳一些。”
灵梅仙子的低声叹息,听得空宁微微沉默。
随后道:“仙子还未说,你有何需求?”
却是完全不理会这妖魔的卖惨。
虽然灵梅仙子说得可怜巴巴,但空宁却不会因此而怜悯。
花兰巷的那群花妖,的确如灵梅仙子说的那样,不害凡人性命。
但是那些被美色迷惑的男子,被花妖们吸气,却是对身体损伤极大。被吸一次精气,怕是要休养个十天半月才能恢复过来。
而且被女妖吸气空宁曾经体验过那种感觉,非常的恐怖,与酷刑无异。
更别说,花兰巷的这群花妖全都修为不低。她们吸食男子精气、美色诱惑,可不会真的献出己身、让那些凡人男子碰。
花妖们的手段,往往是用幻术迷惑那些凡人男子,让凡人们以为自己在与美人翻云覆雨。实际上不过是独自在幻术中发痴、做了场虚假的美梦。
虽不害性命,但却也算不上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