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极地。
万里冰封,白雪皑皑。
在一处冰山之下,却有一个须眉白发老者盘坐其中。
突然,他双目睁开。
并没有什么异象发生。
但是,他的眼神,却无比深邃,犹如星空。
“弑神刃!”
“怎么提前一年发动了?”
“邕城鬼蜮恶灵为什么会提前出手?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原来这老者就是鬼蜮恶灵府主口中的赊刀人。
但他的相貌,和梁度遇到的赊刀人却完全不一样。
反而像一个教书先生。
他心中有些疑惑,毕竟这是一手棋子,不过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现在出世查探真相。
因为时机未到。
这时候去大夏区域,恐怕大夏朝夜镇司那些老不死,就有借口出手了。
现在他们和大夏朝颇有默契,己方在钓鱼,大夏朝同样如此。
邕宁府双方都在布局,大夏朝现在布置在邕宁府的力量,很小。
想到这,他重新闭上双眼。
此时,还不到出世时机,要有耐心。
……
邕城外。
坛洛村。
此刻一队送丧队伍麻衣素布,举着白皓布,在唢呐声中,往山林墓地而去。
队伍后面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伤心地哭着。
死者下葬后,亲属需每七天去墓地看望并烧纸钱,一共去七次,共四十九天,这就叫烧七。
第一次叫头七。
最后一次叫断七。
而这支队伍就是在头七。
这时,队伍前头突然一阵骚乱,紧接着一只黑狗被赶走。
亲属队伍中的几个老人,脸色难看。
黑狗刨坟,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卢老七死的时候,就有些风言风语,现在再发生黑狗刨坟这样的事,他们自然脸色难看。
亲属队伍也是脸色各异,就连哭泣的女人都没有再哭,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因为这次头七出现黑狗刨坟这种不吉利的现象,所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匆匆忙忙间烧完纸钱,一会儿就全部离开。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看着卢老七的遗孀,小翠。
大家神色间皆有些莫名,气氛沉闷。
小翠现在停止了哭泣,却抱着着卢老七的亲子,她的继子,一个三岁幼童。
抱的很紧。
此刻谁也没有说话。
入夜。
卢老七家,大堂里依旧灯火通明。
在大堂中间,小翠还在烧纸钱,旁边则是卢老七的几个同支侄子。
等到卢老七儿子犯困,小翠才回房休息,这几个子侄继续守夜。
不过这几个人看着小翠的背影,颇有些可惜。
卢老七早年也很穷,老婆也病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儿子。
一年前他把儿子托付给同支三叔公照料,自己出去闯荡。
谁想没过多久,他便带着大量钱财回村,买地置宅,成了村里的土财主。
他们这一支,也沾了卢老七的光,有少拿好处。
卢老七做人也十分大气,只要帮的上忙,他都会出手帮衬。
很快,他们这一支成了村里最有钱的卢氏支脉。
后来卢老七在媒婆的介绍下,续弦了一个年轻姑娘,就是小翠。
听说小翠是城里的头牌,被卢老七赎回来的,当然,这都是传言,没人证实。
这时候,夜已深,烛火摇曳,盆里燃烧的纸钱不断。
“听三叔公说,因为小建太小,七姨毕竟是女人,他打算在小建长大成人之前,让咱们房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先帮忙打理七叔的生意。”
“是啊,三叔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都是一个支脉,自然不会让七叔的生意出事。”
“不过我听说,七叔的死很蹊跷,说是后续的七姨,贪图财产下了蛊,七叔才死了。”
“别乱说话。”
“我怎么乱说了,不然七叔年富力强,怎么可能突然病逝?”
这时候,几个年轻人因为意见不一,竟然差点吵了起来,声音一时没压住。
“别说了,这可是七叔家,在这里嚼舌根,你们是长舌妇吗?”
这句话一出,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沉默下来。
他们停止议论,继续守夜,往盆里烧着纸钱。
就在这时,卢老七一个子侄站了起来。
“我先上趟茅房,马上回来。”
“嗯。”
其他人也没在意。
这年轻后生拿着灯笼出门,外面血月当空,有些阴凉。
山村本就是入夜后寂静,他一路就往卢老七后院茅房而去。
七叔家可真大。
还有这么大这么好的茅房。
虽说他们这一支的生活条件,因为卢老七的资助,比村里其他人要好。
但毕竟都是山村村民,怎么可能花大价钱只做好茅房。
他们不过几捆干草,随便挖了一个坑,就当做茅房而已。
哪像卢老七家的茅房,分了两间,说什么男女有别,他们这些村民哪有这么讲究。
他这时候把灯笼挂在茅房门口,一顿倾泻之下,满是舒坦。
他抓起干草,随便擦了一下后面,提起裤子准备走人。
可这时,旁边的茅房却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嗯?难道是七婶?”
因为卢老七头七,家里只留下他们这些子侄和卢老七遗孀,旁边又是女茅房,难道?
他这时候不知为何有些心猿意马,有些心痒痒。
卢老七的遗孀,小翠,那可是村里一枝花,难得的美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风言风语。
而且,要不是卢老七有钱,也不可能续弦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
至于他卢小方,正是大好年华,却依然打着光棍。
想到这,他色胆一起,恶向胆边生,小心翼翼出了茅房。
灯笼依旧挂在茅房边上,他自己偷偷摸摸地趴在了另一边茅房上。
他探头往里看去,却空无一人。
奇怪,刚才还听到了声音,怎么没人呢?
这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七婶,我就是来上茅房的。”
卢小方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偷看被发现,情急之中,他想都没想,立刻开口狡辩。
他转过头,小翠果然站在他身后。
白衣孝服之下,小翠的脸色苍白,好像是因为伤心过度,但却是让他我见犹怜。
小翠这时候没有说话,直接抱住了小方。
卢小方当即身体一僵。
他长这么大,何曾抱过女人?
怀里凹凸有致的身体,那张脸又让人满是保护欲,小方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忍得住。
顿时,他就伸手抱住了小翠。
他没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挂在茅房门口的灯笼早已熄灭。
而且后院竟然起了雾气,但他一心想着女人,并没有在意。
好冷。
怎么像冰块?
小方感觉小翠的身体凉的有些过分。
而他本来红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突然,一个哆嗦,可是他却满脸惊恐。
他怀里的哪是什么女人,竟然是一个纸人。
他脸色慌张,却发现怎么也叫不出来。
他想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
他惊诧后怕之间,突然身体一倒。
血月之下,一片寂静无声。
斋婆住处,斋婆手上多出一个纸人,嘴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