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卖完豆腐回到家,把买回来的布匹归置好,弓拿去挂起来,铜壶提一个放到灶房里。
回屋把给族长他们做的鹅绒衣,还有绵羊皮拿出来分开放好,提着包袱先去了族长家。
李秀到了族长家,敲门后小许氏来开的门,看见李提着一个大包袱客气地笑道,“弟妹,又给爷爷送啥好东西来了?”
李秀笑道,“嫂子,哪有啥好东西啊!就是让我娘帮着给三叔公做了件袄子,我前两天去彭城见那里的绵羊皮蛮好的,就买了几张,給几个老人用。”
“那太谢谢弟妹了,爷爷天气一冷就不愿出门,天天窝在椅子上烤火,都不愿走动走动。弟妹,咱们找爷爷去。”
李秀跟着许氏来到堂屋,看见族长正在堂屋里靠在椅子上烤火。
许氏进去对族长说,“爷爷,弟妹给你送冬衣来了。”
族长听后,皱着眉头说,“我有衣服,你自己挣那两个钱也不容易,给我花这些钱干啥?”
李秀上前笑着说,“三叔公,这袄子轻薄,穿着暖和,用不了几个钱,您拿着看看喜不喜欢。”
许氏接过鹅绒衣对族长说,“爷爷,弟妹做都做好了,您就试试看嘛!拿手里真的挺轻的。”
族长点点头,接过衣服去了卧室,不一会穿着鹅绒袄子出来,对李秀说,“是挺暖和的,穿着还轻巧,李氏你有心了。”
“三叔公喜欢就好,还有这张羊皮垫子,您睡觉时可以垫在背心那,也可以盖在膝盖上。”
三叔公看着李秀,“你这孩子,下次不要这样破费了,把钱留着给虎子念书。”
李秀笑道,“您放心吧!虎子念书的钱我有留着呢!”
“那就好,你和许氏玩去,不要守着我这糟老头子了。“族长摆手让李秀和许氏走了。
李秀出来对许氏说,”嫂子,那袄子的里衬和罩衣都可以单独取下来洗的,我和你说一下,免得你整个洗不好洗,我还有事就走了。“
许氏笑着对李秀说,“好的弟妹,谢谢你了有空来玩啊!“
李秀从族长出来,回家拿了和离书放袖袋里,提着给村长和许氏的衣服和羊皮垫去了村长家。
李秀见院门开着,在门口喊道,”屋里有人吗?”
林兰从屋里走了出来,神色恹恹的道,“你有事吗?”
“有点事,婶子在吗?”李秀淡淡的说。
林兰撇了撇嘴,“在后院摘菜。”说完屁股一扭就走了。
李秀进了院子,转身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墙角的几株菊花。
许氏从后院回来,看见李秀提着个包袱站在院子里,笑道:“秀娘来啦!你提个大包袱打算干啥去啊?”
李秀听到许氏叫她,转过头微笑着说:“婶子菜摘回来啦?”
许氏叹气道:“地里种的了些青菜,被霜打了后又被鸡糟蹋了些,呶,叶子都有点发黄了,你找我有事啊?”
“我让我娘帮着做了几件袄子,前天去彭城看见羊皮便宜又买了几张,拿了两张过来送给您和叔。”
许氏听后欣慰的说:“你这孩子,这些东西可要花不少钱的,我们咋好意思要啊?”
“不值多少钱的东西,您看看合适不合适。”
两人进了堂屋,李秀解开包袱,把给许氏和村长的衣物拿了出来,又把怎样拆洗告诉了她。
许氏拿起那件酱红色的鹅绒袄,高兴的说:“咋这么轻啊?哎呀!你娘针线活做的真好,你看这针脚多平整多细密。
你叔这件颜色也好看,还有这皮子皮毛多厚实。秀娘,让你破费了婶很喜欢,谢谢你了。”
李秀笑道:“不用谢的,又不是多好的东西。”
许氏嗔怪的看着李秀说,“人家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你送了这么多东西,还当不得一个谢字啊!”
许氏拉着李秀坐下,对李秀说,“我前几天回娘家,村里有人对我说在彭城看见一个人和诚子长得一模一样。我回来和你叔说,你叔说这几天忙过了就让人去找找看,到底是不是诚子。”
李秀低头道,“婶,您让叔不用去找了,就是他,我昨天才从彭城回来,你看。”
李秀把和离书递给了许氏,许氏接过说:“我又不识字,你这给我看的啥呀?还盖了个大印。”
“和离书。是周诚给的……”李秀把赖三略去,把事情经过对许氏说了。
许氏起得破口大骂:“这挨千刀的,丧良心,……”
李秀把她劝住了,许氏气的满脸通红的对李秀说,“秀娘,不用怕,族里不会任由他这样的,我找你叔和三叔公他们给你做主。”
李秀摇摇头道,“婶,谢谢您的好意!不用麻烦他们了。您想,他周诚明明活的好好的,却连个信都不带回来,几年了对家里不闻不问。我是个外人,可虎子总是他亲生的吧!他竟然一点都不记挂,还在彭城置了家产,和别的女人以夫妻的名分公然住在一起。
是他周诚抛妻弃子在先,我又何必再赖在他周诚身上,自讨苦吃呢!这和离书正事我想要的。“
许氏看着李秀,喃喃的说:“我就知道,你是个烈性的,唉!和离了也好,咱们有手有脚还怕没饭吃吗?你这丫头幸好上次被救回来了,要不然就白死了。”
李秀心想李秀娘已经白死了,周诚这个渣滓,但愿你早点回到村里,一定要套麻袋扔到河里。
李秀看着许氏:“所以我不会再做糊涂事了。婶,和离的事本来我是想和三叔公说的,又怕惹他老人家生气,想想就来找您了。
二叔公的房子,如果族里要收回去我愿意退还给族里。”
许氏满脸同情的看着李秀说:“好孩子,是周诚对不起你,至于房子的事我会和你叔说的。”
李秀站起来:“那就麻烦婶了,我就先回去了,我弟弟他们应该回来了。”
许氏拍拍李秀安慰道:“好,你先回去,多看看虎子,想开点。”
“嗯。”李秀点头应下。
李秀回了家,铁牛他们已经到家了。
李秀和铁牛一起把酱缸搬了四缸在车上,铁牛和石头拉着酱缸到镇上去了。
李秀在家把羊毛洗干净,用加盐的滚水烫了几遍,又用盐水泡了一会,摊开晾在竹扁里。
去屋后拿了一根竹子到院子里,用锯子锯下最厚的那几节竹筒,李秀用手量了一下,回忆着牙刷的长度,把竹筒锯成七八寸长一节。
拿刀劈开,劈成手指那么宽一根,用匕首削成牙刷的形状,打磨光滑。
拿出做鞋底用的的锥子,把削好的竹片钻出一个个小孔。
削好的竹片用匕首划了几道凹槽,把羊毛一根根理顺后,用针线穿着绑在竹片上的小孔里,线顺着凹槽走,再把把线一根根拉紧系好。拿剪刀把参差不齐的羊毛剪掉,修理平整,一把牙刷就做好了。
李秀高兴的拿着牙刷沾了点盐,又刷了一遍牙,刷好后感觉虽然没有以前的牙刷好,担也比柳枝好用多了。
李秀接着又做了几根,越做越顺手,越做越好。
李秀想,那一袋子羊毛恐怕能做上千支牙刷出来,两三文一支应该是有人要的。把这个事情交给李老爹做挺好的。
等铁牛他们回来时,李秀把做好的牙刷递给兄弟俩看,把牙刷的用途告诉了兄弟俩。
石头一脸崇拜的看着李秀:“姐,你怎么想到的,我要去试试看。”说完拿着一支牙刷就跑了。
铁牛微笑着看着李秀:“姐,原来你要那些羊毛来是做这个牙刷的,家里的那些肥皂和洗头用的那个肥皂,你咋不拿出去卖啊?以前村长家的儿子拿了一块胰子到处显摆,说是好几百文一个呢!”
李秀苦笑道:“我也想过拿去卖,前思后想后,还是没有去。
主要是怕我们没有靠山,万一遇到强取豪躲之人,就会害人害己,那天你说的那个卖牛黄的,就是最好的列子。”
铁牛听后恍然大悟:“姐,还是你想得周全,那些人不把咱们当人看的,我觉得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再说这些东西自己用也挺好的。”
李秀道:“铁牛,你去镇上的皮货铺看看,有没有山羊毛卖,有的话多买一点,拿回去让爹做牙刷去卖。让他们两老的也挣点零用钱。”
“好啊!我咋就想不到啊!我明天就去看。姐,咱们还要搬吗?”
“我今天去和许婶说了,看族长他们咋说吧!”
石头刷好牙,听铁牛问李秀搬家的事奇怪的说:“姐,这房子你不是买下来了吗?咋又要让你搬。”
“出了些事,过几天告诉你。牙刷好用吗?”
“好用,我用柳枝刷牙老是戳到牙埂,用这个就没有。”
“那咱们多做点出来,放着慢慢用,我去看看虎子放学了没有。”
李秀有点担心虎子,虎子是个敏感早慧的孩子,万一被他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