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很佝偻,干瘦。
右小腿被一截木棍替代着,身上就披着一件不知用何种动物皮毛制成的衣服,走路的速度很慢,鼻梁上长着六只眼睛,上四下二排列着,看上去有些惊悚。
“污染...”
不知如何,李言心中忽然响起了先前任务所给予的提示,成功掌握这门职业的同时,需要承担被可憎之物入侵的风险。
他,应该也已经遭受到侵蚀。
纂禄师一步步走着,速度很慢,看上去很吃力,裸露的皮肤上,绘画着纹身一般的特殊符文记号,临近了,这种符文会让李言产生一种烦躁,不像靠近的情绪。
“你好。”
当他来到门前,李言立即打了一声招呼,对方脸上的眼珠轻轻撇了一眼,随后来到神像前,对着那三柱香作揖敬拜。
随后,纂禄师坐在草席上,拿出一塔厚厚的黄纸,和一根做工粗糙的羽毛笔:“会画画吗?”
李言点点头。
他继续道:“拿着纸笔,现在把我画上去,一小时过后把我喊醒。”
说话中,这位性格看上去有些古怪的老者侧着身子躺在凉席上,嘴中立马发出一阵轻微的呼噜声。
李言没有多问,拿起纸笔,在熟悉了一下羽毛笔的用法和墨迹浓度后,静靠在柱子旁,开始写实绘画。
羽毛管在黄纸上沙沙作响,使用的越久,一种不适应的感觉便越发明显,这支笔的做工实在太粗糙了,对于习惯了用画笔和电脑触屏的李言来讲,色彩,细节上面的补充这些自己擅长的东西都没有。
就只能靠着笔墨硬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道瘦骨嶙峋的躯体雏形已经填充好,将鼻梁,眼睛,这种东西画上去,因为纸张较为薄弱的原因,李言还不能过多用力和过多在同一个地方下笔描绘,不然,墨会让这些纸穿破。
就这么一直兢兢业业的画着,半个小时过去,画像创作完毕,实力发挥连他在现实的一半都没发挥出来,不过仔细想想,在这种艰苦的环境当中,确实要适应最基础,原始的画法。
时限一共有一个小时,李言并没有立即将纂禄师叫醒,趁着剩下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他开始着手绘画第二幅,有了前面一次的经验,这一回,速度快上不少,比对着第一幅画作改正,进步的非常明显。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他轻轻推了下这位老者的身体,上一秒还在熟睡,下一秒却忽然惊醒,看样子,即使是在梦中也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
“画好了?”
纂禄师开口询问。
李言点头,他将两张黄纸紧紧贴在脸上,瞳孔不断转动,片刻后,开始点评:“画工粗糙,羽毛笔的精髓没有使用到位...不过,你的画中竟然夹杂着一丝灵感。”
说着,纂禄师猛地嗅了一口,鼻梁上的六只眼珠方向不一转动起来,看起来极为惊悚:“对...就这是这气味。”
本以为这一次终于能遇到个正常点的家伙,但在看到他这番做派后,李言忽然就有些担心起来......
将符纸放在地面,纂禄师指了指自己的眼球:“自从外神入侵后..灰雾弥漫,我们这行因为某些原因,只要一入行,就会遭受诅咒的侵蚀,这种力量将会想尽一切办法侵占你的身体至今找不到消除的方法。”
“不过...”
突然间,他话锋一转,眼珠此刻爆射出一缕猩红的光芒,被光芒所照射的地方,迅速老化腐蚀着,原本坚硬的地砖现在一敲就碎:“失去的越多,利用福禄,我们同时可以将这种力量转换为自己的。”
这是一个行走在刀尖上的职业,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同时,也会遭遇更多的危险。
“如果,你选择走这条路的话,就将这张纸上面的七枚字符箓绘画在自己的手臂上,如果怕了...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不过等我的身体被完全占据之时,你也会死,自己做出选择吧。”
说完,纂禄师又和刚才一样,陷入沉睡当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和一些呓语的骚扰。
李言没有多想,将那本书和羽毛笔拿起来,仔细观察一番后,着手开始绘画。
笔尖在肌肤上划过,竟能够轻易割破表皮,墨流入伤口当中,迅速结痂。
每一道符文被画上去的同时,脑海中,某种可不名字的意相就更加实体化起来,每一笔落下,某种深埋在身体之中的潜能便明显起来...
左边臂膀..胸膛..右边臂膀。
三个位置,画好足足七枚符文后,无力感陡然袭上身体,下一秒,有另外一道虚幻的灵体挤入自己的身体当中,看不见摸不着,但确确实实存在。
它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就静静等候在身体里蛰伏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逐步掌握控制权。
“任务一:拜师成功”
“描述:你成功继承了这项古老而又博学的职业,但这只不过是开始而已,它所蕴涵的力量远远超过表面所浮现的,但其中的危机也会慢慢彰显...力量,总是伴随着危险而来,请牢牢记住这句话,接下来,请在这里接受为期五天的职业训练。”
“任务二——训练”
任务结束,这一次,并不像小镇中那样,可以退出...
不过,为期五天修行..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现在自己胃里的食物已经快被啃食了一半,仓库中的几斤肉也撑不了多久...
纂禄师的睡眠状态非常浅,浅到李言的手指距离他肩膀还有几厘米远便立马醒了过来,他看了眼自己这位“徒弟”身上的符文,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至少,这种职业的传承不会在自己手上断掉。
“符文刻完...接下来,我来教你这其中的释义。”
说着,纂禄师又从身后拿出了一本相同的书籍,只不过,李言那本只有符文,而他手上的,还有关于符文的释义。
这家伙居然还留了一手....
李言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