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来咯，不急啊。”

杞姨捧着一大盆土豆，隐约间能看着点肉腥，鹿逸搬着碗筷，跟在杞姨身后。

一大群男人连忙站起来帮助他们，平时坚毅的脸庞此时都露出笑意。

“小泠，快来。”

在尘土飞扬的村庄里，也有一群朴实的人民坚守此处，坚守着他们心中的家乡。

顾泠泠面向杞姨弯唇，轻轻点头：“来了。”

他们听到寂厌也是一位新来的客人，连忙招呼着他坐下，脸上洋溢着欢迎与热情。

寂厌拿着碗筷，时不时勾起一抹笑颔首，礼貌而又疏离。

阿鸠：“你看，他们都很热情的。”

阿鸠站在女孩身边，一双圆溜溜的眸里映着众人，也咧开嘴笑。

女孩没说话，抿着嘴，唇色有些苍白，即使看到了现实，却仍然紧紧捏着手，沉浸于过去。

“可是在我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被当成奴隶对待，他们眼里冒着的，是贪恋与邪恶！

“你不能犯错！你错了，就会被当成他们的摇钱树！”

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冲着阿鸠大吼，胸口剧烈的起伏，转身跑开。

阿鸠有些不明白女孩的话，偏头想了想，但还是不理解，只得望向顾泠泠，一双深黑的眉皱成一起。

顾泠泠看着女孩离开的身影，反而弯起漂亮的眸，抬手夹了一点土豆。

寂厌抬眸看着顾泠泠，深邃淡漠的眼里染上了光，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顾泠泠似乎看见他没动筷子，以为他不喜欢这的食物，拍了拍他的手，声音很轻：“先吃吧，回去我给你煮。”

寂厌浮起笑意，挑了几口吃。

有她在，什么都好。

寂厌并不需要吃这些东西，他是妖魔，真要饱腹的话也只是吃些包含灵力的食物。

不过…某人煮的东西，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

女孩靠着山上，眼神空洞，一张艳丽的脸此时麻木的没有表情。

“你想听听我…我编的故事吗？”

顾泠泠吃完饭，循着女孩的气息找到她，跟着她一起靠坐着。

女孩望着顾泠泠，没开口。

顾泠泠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讲起来。

从前，有一位没父没母的女孩子流浪街头，后来，她被一户富裕的家庭收养，那户家庭的所有人都对她很好，并不把她当外人。

后来，全世界都发生了变故，力量在那里成为了最重要的东西。

女孩收获了新的力量，她将这份力量告诉她的养父母。

但是这个消息一出，他的养父母想要将她抓去送研究。

若非他们的女儿以死相逼，女孩大概也就不会继续存在了，但在那样的环境下，女儿的违抗使得他们的亲情有了裂缝。

有一天，成群的怪物来到了他们所居住的地方。

女孩的养父母逃了，留下了他们的女儿。

在那一大片区域里，活人不止于那相依为命的两个女孩。

在发现女孩的力量时，不少人都露出嫉妒的眼光，但又因此畏惧，他们一面依赖于女孩的力量，却又一面想要至她于死地。

在怪物的在一次袭击后，女孩精疲力尽，但就是那一刻，所有披着羊皮的狼都露出他的真面目。

在逃离过程中，有人将女孩推向怪物群中，但就是在那一刻，她养父母的女儿跑了过来，替她倒进地狱的深渊。

女孩活了下来，她在最后一刻看的也是女儿说道：“别怪他们，永远记得，还有我爱你！”

正是这一句，她并没有向人群中的任何一个人出手，她站在高处，漠视的看着自己的同胞经受不住怪物的进攻，倒在血泊里。

顾泠泠话到这就停止了，她看着女孩，脸上只有平静与冷淡，就像只是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罢了。

女孩也没开口，空气陷入静谧。

“你故事的主人没做错。”

良久，女孩才开口，语气很坚决。

“忘了告诉你，倒在血泊之中的…不止有她的仇人，更有那些手无寸铁的妇孺。”

顾泠泠垂下眸，纤长的睫毛在肌肤上打下一层青灰色的阴影。

女孩咬唇，没再坚定的觉得那位主人公是对的。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好的答案。”而不是步入我的后尘。

最后一句话顾泠泠没开口，即使说了，谁又会相信呢。

顾泠泠起身离开，看着女孩的身影，眉目间隐隐有了倦意，双眸也浮上了浅薄的雾。

“你的故事很有趣。”

寂厌斜靠在门上，袖子微微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苍白的肌肤还看得见血管。

“谁给你讲的？”

顾泠泠眨眸，看向寂厌，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乖顺的脸上神情淡淡。

“编的。”

语气很轻，不太走心地回了句。

寂厌勾起嘴角，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夸奖：“真厉害。”

“我觉得我该离开了，你呢？”顾泠泠坐下喝了一口水，低着头看着地面。

寂厌看着顾泠泠毛绒绒的头顶，声音很理所当然“当然跟着你。”

顾泠泠抬头，还没开口，寂厌就抿起唇，仔细的看着顾泠泠，嗓音委屈：“我被人追杀，没地方可以去了。”

顾泠泠：“……”

顾泠泠无奈的叹气，但还是同意了寂厌跟着自己。

“小泠！小泠！那一块地方发芽了！”

杞姨放下围裙，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喜悦，招呼着顾泠泠就赶忙前往。

“看来她想好了。”

顾泠泠弯眸，平静的眼中染上了一丝庆幸，眉眼温和。

“真的发芽了啊。”

一大群人围着土地，顾泠泠一抬眼就看见了立在人群中的女孩，血红的衣摆随风飘扬，嘴角勾起的模样仿佛是一位小魔女。

女孩的抬头，声音还带着傲娇：“如你所愿。”

“谢谢。”顾泠泠偏头，软萌乖巧。

“不客气，我走了，下地狱了。”

女孩成鬼以后杀过人，所以是个厉鬼，得去地狱经受折磨后才能转世。

顾泠泠看着女孩走进黑红的漩涡，垂下眼没有表情，清冷而又乖巧，温润而又冷淡，如笼着雾般带着复杂朦胧的美感。

寂厌看着顾泠泠白嫩的脸，缓缓出声，带着宠溺：“你不想要她去地狱？”

顾泠泠没仔细听，随便点了一下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