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转瞬之间,桃花面变成了红粉骷髅。
阡陌之,暖春也眨眼被寒风吹散,只留下萧索的枯枝败叶。
那张原本英气逼人的脸,在她眼中也显得有些惹人生厌。
朱瞻壑淡淡一笑:“我哪句话骗你了?”
“你!”
孙若微只觉一股心酸从心头涌出,酸得她眼眶微微泛红:“你说过的话都是在骗我,你明明是朱……是他的孙子,却还在骗我说要解救靖难遗孤。”
朱瞻壑反问:“两者有冲突么?”
“怎会没有冲突?”
孙若微直接跳下马:“他犯下了滔天大罪,又何必让孙子来假惺惺地偿还?不过是为了洗刷名声而已!”
说罢,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她已经准备好,若是朱瞻壑出手阻拦,她就立刻和这个讨厌的青年决裂。
可就在这时,汉王府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衣着华贵面容柔美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快步走了出来,一走近就朝朱瞻壑后背来了几巴掌:“你这臭小子!偷偷相中了姑娘,也不告诉为娘!要不是为娘消息灵通,到现在都被你蒙在鼓里!”
“臭小子!”
“臭小子!”
朱瞻壑被打得抱头鼠窜:“这不带回来让你见了么?”
韦妃丝毫不打算饶过他,又是一巴掌一巴掌落下,嘴里还念叨着:“这还不是你爹偷偷告密,你怎么会告诉为娘?带回家就带回家,你凶人家女孩子干什么?”
说着,她就看向孙若微,眼神顿时变得无比慈爱,直接前一步拉住了孙若微的手:“多好的姑娘,比那些达官贵人的女儿好看太多了,而且身子骨这么结实,能生儿子……”
“娘!”
朱瞻壑赶紧眼神示意她住嘴。
孙若微听到这句话,苍白的脸也爬出一丝血色,但想想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朱棣的孙子,一个是朱棣的儿媳妇,她下意识就想逃离。
可韦妃抓得很紧,她的手试着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出来。
韦妃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凶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你看你把人姑娘欺负得眼眶都红了,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朱瞻壑从善如流,微微欠身道:“若微姑娘,我在这里给你赔礼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
“对!对!回家再说。”
韦妃也是亲热地拉着孙若微的手。
“回家”两个字让孙若微有些手足无措,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现在只想挣脱韦妃的手逃跑,但不知为何,却又有些不忍拒绝韦妃。
于是半推半就之下,还是跟两人进了汉王府。
把孙若微按在厅房的椅子,韦妃就跟她拉起了家常,姓甚名谁,籍贯哪里,家里有几口人,就跟普通父母没有什么两样。
孙若微被问得手忙脚乱,尽管进入应天之前,组织早就将她所有身份信息都安排妥当。
但也架不住韦妃这么问的!
好家伙,比官兵问得都详细。
无奈之下,她只能现编,可编到最后,编也编不出来了,只能求助地看向朱瞻壑。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午还在古玩铺发呆,下午就陷入了此般如坐针毡的境地。
我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要跟他们进来!
朱瞻壑只能开口道:“娘!说这么半天您一定累了吧?不如您休息一下……”
韦妃直接打断道:“累?我累什么累?我一直坐着能累么?倒是你,想把为娘支开继续欺负若微?”
朱瞻壑压低声音道:“我想跟若微说几句私房话!”、
“私房话……”
韦妃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两人,脸顿时泛起笑容:“年轻人情窦初开,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要讲。行!你们好好聊,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丫鬟就行。”
说罢,便站起身离开了,屋里只留下朱瞻壑和孙若微两个人。
韦妃一走,孙若微的局促感便直接消失不见,神色也迅速转冷。
“今天的万国宴,我是不会去的!”
朱瞻壑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会勉强你,但这次万国宴,是所有靖难遗孤最接近脱罪的时候,这个机会你甘愿放弃?”
孙若微气道:“脱罪?如何脱罪?难道我当着万国使臣的面,跪在你爷爷面前求他放过靖难遗孤?”
“自然不是!”
孙若微冷笑:“所以,你也没有办法对么?”
朱瞻壑摇头:“我有,但我不能告诉你。”
孙若微哼了一声:“别骗我了,你根本就没有。”
朱瞻壑看着她的眼睛,平静道:“信与不信,皆取决于你自己,我只能说,错过这次机会,你再想救靖难遗孤就难了。”
孙若微深深地看他了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办法是什么,但肯定会将我和你爷爷安排得很近对吧?我可是刺客,你就不觉得我会趁着这个机会刺杀你爷爷么?”
朱瞻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明显不这么认为。
孙若微气急:“把刺客逼急了,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嗯哼?”
朱瞻壑应了一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孙若微心中又怒又气,只想把这个讨厌的小子揍一顿。
良久良久,两个人都处于这种怄气的状态。
终于,朱瞻壑开口问道:“最后问一句,去不去?若是不去,我这就放你走,不再阻拦。”
孙若微咬了咬牙,缓缓吐出一个字。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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