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可渡船上灯火通明,众弟子一个个进入三位仙司大人所在的房间,接受探查,据出来的人说,其实也就是一道灵气在体内各处流转一圈,并无其他手段。
叶煦儿是女孩子中的最后一位,待她出来,便开始男孩子的探查,苏念鹤趁这时机,见无人注意,瞬间停留在叶煦儿肩头。
叶煦儿一只手伸出,用手指点了点苏念鹤的头,再一个闪烁,苏念鹤便又回到马灼华肩头。
随着时间推移,不到一会便轮到了马宗马灼华,苏念鹤趴在其肩头,和他一起进入房间。
三人之中,为首年纪稍大的那位男子姓荀,其他两位称他荀兄,其他弟子则称他为荀大人。
此人满脸古板,不言苟笑,说话也是极为严厉,尤其对一众弟子说话还隐隐有几分不耐烦的意味。
马灼华进房间行礼之后,他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其坐下,于此同时,眼睛一直便盯住苏念鹤不放。
左侧坐的是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子,穿一身杏色长抱,长的平平无奇,面色温和,他开口问了马灼华一些问题,听得马灼华的回答应是和其他弟子大致无误,便点点头,示意马灼华伸手过来。
如同郎中号脉一般,他右手并拢的两个手指轻轻压在马灼华的手腕上,不过一会,便笑着开口道:
“可以了,修行不易,莫要懈怠。”
“谢大人,弟子知道了。”
马灼华站起来行礼,便要出们去,为首的荀大人这才开口道:
“慢着,你肩上那蝉儿怎生的怪模怪样的?”
坐在右侧的中年女子抬头,眉头微皱,杏袍男子也同样如此,三道目光齐齐盯住苏念鹤。
马灼华早就和苏念鹤商量过应对之法,且本来他就是极有见地谋略之人,当下不见任何慌乱,不卑不亢,只是语气中稍有歉意,说道:
“三位大人勿怪,这蝉儿便是在下从小豢养的灵虫,平日里机敏伶俐,也为宗主喜爱,最近好似摸到了化形的门槛,便是当下这般了。”
荀大人还是那种像是要杀人的语气,伸出一只手,说道:“飞过来我瞧瞧。”
苏念鹤便径直飞到近处,停在其手上。
突然间,他手腕一个翻转,苏念鹤死死的压制住那股要洞穿虚空的本能,落在其摊开的手掌间,手掌像是掂量物品一般上下掂了掂,苏念鹤便感受到一股火烫的气流瞬间冲入自己的身体。
这股气流像是巡逻一般,散向自己的四肢百骸,又缓缓从各处聚拢起来,最后流转不见。
“可以了,下去吧,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养只虫儿。”
说罢,姓荀的男人便闭上眼睛,嫌弃意味十足。
马灼华面色羞红,刚想开口,苏念鹤飞回停在其肩头,错身而过时,两人眼神交汇,马灼华微微低头,不再言语,退出了房间。
回房间的路上,马灼华拳头紧握,也不说话,苏念鹤平静道:
“看得多了,就要警醒,以后自己实力强了千万学不得,不过,常剑仙为我等而死,人家同僚有怨气也是应该的。”
马灼华若有所思,一直回到房间,才开口问道:“这些事和你有关系吗?“
苏念鹤朝他笑了笑,本想说一声你猜?又怕这马一心性不够,关键时候误事,只好摊开一只手,没好气道:
“你看我这样,像是和我有关的样子吗?不长点脑子呢?”
......
天快亮的时候,所有人才被探查结束,那位杏袍男子出来传话:
“诸位辛苦了,此番观礼既被邀请在内,便不得不去,我等三人即刻便启程,直赴宝来国。”
男子顿了顿,又正色道:
“经历此事,须知修行乃是争渡,天下承平,但我辈修士不可做此想,修行,即为快意出剑,也为驱邪扶弱,愿诸位以后人人能报此仇,可报此仇,我与诸位共勉。”
说完,郑重行礼,众弟子纷纷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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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来国,原本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国,正因此次姑射山机缘所在,才被飞都上下所熟知。
名曰宝来,实际物产贫瘠,并无特色之处,国内的几个修行山头也一直不温不火,且宝来国自开国数百年来,莫说从未有过类似的大机缘,就连修行路上的一些宝材也未有孕育出世。
用宝来国如今当政的那位皇帝的话说:
“宝来,宝来,穷出个蛋来!”
也不怪这位风评极好的皇帝,据传,负责一国土质勘探、灵兵选育,宝材培植等等农科杂事的农家大司农,在宝来国这个穷窝子上,一年之内就被换了五位。
农家的考评均是四个大字:毫无建树。
尽管如此,离开宝来国去往别处当值的大司农无一不是兴高采烈,意气风发,每次为其践行都气得那位皇帝陛下牙花子疼。
终于,时来运转,宝来国出了一桩不得了的大机缘。
消息才传来,别国甚至别洲的修士蜂拥而至,勉强能够种植灵兵的土地转让极多,宝来国一日之间收取的土地转让相关手续费用,竟远超去年一整年的税收。
皇帝陛下不得已连夜颁布令法,条条框框,总算是遏制住了他国修士买光自己国土的趋势。
这才是土地,要说宝来国各地的灵兵铺子、宝材铺子,多年积压的货物更是被横扫一空,往往喊多少是多少,都不带还价的。
如此一来,本有怨言的那位皇帝陛下,见举国上下都赚得盆满钵满,骂声就小了很多,且据说姑射山主还有另外一桩补偿,皇帝陛下这才大开国门,笑脸相迎四方来客。
云幕之上,一位对风水堪舆多有研究的老夫子发表自己的看法,认为之前宝来国欲行改名之举大错特错,也将诸多宝来国从此鱼跃龙门,成为一州明珠的说法批的体无完肤。
老夫子认为,宝来国多年来宝气郁结,却各地贫瘠,皆是底下龙脉所致,此番造化实乃千年机缘、孕力、福运之结晶,此机缘一出,势必夺尽前后各一千年的造化,莫说以后不常有,宝来国不落得个油尽灯枯便是先贤给足了照应了。
如此一来,前往宝来国的修士翻了一番,各地的客栈酒楼人满为患,不温不火的山上宗门也被频频而来的旧友扰得不胜其烦。
造化现世,各种消息趣闻交织,甚是有趣。
距观礼预定之日仅剩两日,一艘不起眼的渡船这才出现在宝来国的边境天幕处。
天幕处,有书生打扮的青衫,有脚蹬布鞋,一袭麻农的农家修士,有神色和蔼的大和尚,还有持拂尘木剑的道长。
儒、佛、道、农四教大修士合力看守天幕,镇守一国,蔚为大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