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御书房里见得胤禛，看着低头请安的儿子，康熙半响没有说话，咸安宫里兄弟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都传到康熙耳中了，对于废太子胤礽，康熙再是了解不过，可是今天这一出，康熙还是觉得不怎么了解这个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

至于眼前的这个儿子，康熙也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些年，康熙就没看明白，胤禛到底要什么，其他皇子追求的东西！胤禛从不看在眼里，不管是他这个皇父的宠爱还是其他，金钱权势他不喜，帝宠他也不动心，那胤禛一个皇家阿哥到底要什么？

“看了你二哥了，怎么不回府？”

胤禛低着头轻声的说：“来汗阿玛这谢恩。”

……

等了半响，康熙看着沉默不语的胤禛，有些玩味又有些无奈的问：“你这谢完恩了，那就回去？”

“汗阿玛，儿臣想问，废太子诏书上那句‘生而克母’是谁的主意？”胤禛抬头看向康熙，不卑不亢的问。

康熙眼神沉了沉，装似不在意的问：“禛儿问这个这个干嘛？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汗阿玛，当年赫舍里皇额娘拼了性命生下二哥，那是她一片慈母之心，可那个时候二哥根本就是一个什么都懂的婴孩，是生是死也根本不由二哥做主，说出这句话，让赫舍里皇额娘如何自处，汗阿玛，赫舍里皇额娘的一片爱子之心不应该被亵渎！”

胤禛的话让康熙愣了一下，意味不明的问：“禛儿为什么这么想？你又怎么知道你赫舍里皇额娘想些什么？”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当初生元嘉的时候，福晋曾对儿臣说，生产的时候，请儿臣一定要保住腹中的婴孩，儿臣不明所以，在福晋安全生产以后，曾问过福晋，福晋有言：孩子是她的肉中血，腹中肉，若能一命换一命，那是她这个额娘心甘情愿为孩子做的。”

胤禛顿了顿继续说：“儿臣与福晋说：民间对这种情况说法很不好，孩子会被冠以是生而克母，儿臣福晋向来知书达理贤淑大气，可是这一次却是破口大骂后道：孩子本就是父母骨血所铸，若真是生产时，母难产而亡，那不正是应了民间流传千古的那句，女子生产本就是大命换小命，老祖宗的话总是没错的！”

康熙让胤禛的这一番言论直接给惊着了，没好气的看着胤禛说：“你没事和你福晋说这些做什么？元嘉和蓁蓁生产时都是顺利无比，你们可真是百无禁忌！”

“这有什么好忌讳的，不止是生元嘉时这般，生蓁蓁的时候，儿臣福晋也和儿臣有言在先，若是有个万一，让儿臣保住腹中孩儿，这是儿臣福晋的一片慈母之心，儿臣为什么要忌讳，儿臣能做的便是尽最大的可能找来医术高明的太医和技术高明的接生婆，尽一切所能保住他们母子母女平安。”

胤禛抬眼看了看康熙，不在意的说道，自家这位皇父还真是，当初疼爱儿子的时候，恨不得把人托在头顶上，现在厌恶了，就恨不得把这个儿子“零落成泥碾作尘”！

“生而克母”这四个字，不止是把胤礽打落在地往泥里碾，更是直接否定了元后赫舍里氏，胤禛有些怀疑自家这位皇父对赫舍里皇后的情深义重，是否真的如他所言那般情深，还有皇额娘当初怀着妹妹的时候，不管是太皇太后的锅还是乌雅氏的锅，自己这位皇父冷眼旁观，或许就已经证明了他的狠心。

三位皇后，元后赫舍里氏，继后钮祜禄氏，自己皇额娘佟佳氏，元后生有两子，长子夭折，次子现在被自己皇父废了，元后二十二岁难产早亡，继后无子崩逝，享年二十岁，自家皇额娘，仅育一女出生未满月便夭折，当日封后当日薨逝，年不过二十五岁。

胤禛可不相信这其中全部都是巧合，三位皇后全部活不过二十五岁，都是满洲贵女出身，当初入关没几年，那个时候的满洲贵女可是骑马射箭，身子要比娇养在深闺的汉家女子健康的多，可是最后呢？无一的善终，史上最后一位皇后可不是皇父册封的，那是雍正继位，册封自家母妃为皇太后，倒是唯一活的长久的。

仔细想了想现在诸皇子的状况，胤禛忍不住暗自摇头无奈叹息，活着的十几位皇子，有能力争储的也就前面那些成年的皇子，可是这些皇子一个个都被皇父打压成什么样了，还争储呢，除了早就置身事外的五皇子胤祺七皇子胤祐十二皇子胤裪，剩下的无一能得善终，包括曾经继承大统的雍正。

大皇子胤褆英武勇猛，但是智谋不足，最后被圈禁，三皇子一身文人做派，为人孤傲性格懦弱，八皇子胤禩智计过人，可惜善用小道失了大气，被自己皇父怒骂“辛者库贱妇所出”，直接绝了继承权，九皇子胤禟好黄白之物，善经商，被皇父冠以“好商贾之道，难当大任”，十皇子霸道鲁莽，实则粗中有细，可惜与胤禩纠缠不清，被牵连。

十三皇子胤祥聪慧果敢，一身侠气，可惜被废太子牵连，整个康熙朝都被闲置，直到雍正继位才被重用，十四皇子，善用兵，只可惜学了生母一副小家子气，看不清现实，被皇父的宠爱迷花了眼，更是视自己的同胞兄长为仇敌，是非不分一生郁郁不得志。

便是雍正最后继承大统，为了收拾皇父留下的那个吏治败坏，贪污盛行的朝堂，当政十三年，耗尽心血，生生累死在皇位上，胤禛抬眸看着康熙，自己这位皇父到底想些什么，难道真是儿子多了就不值钱了，这么多儿子最后的结局还真是一言难尽，难得这就是自己皇父要的？

康熙不知道自家这个向来冷面冷情的儿子都脑补了些什么，只是胤禛的话让他想到之前来报咸安宫，胤礽和胤禛的对话，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胤礽是个什么性子，康熙最是清楚不过，那就是一个冷心冷肺目下无尘的。

可是能对胤禛还有兄弟之情，这让康熙很是好奇，虽然幼时胤礽胤禛兄弟感情不错，可是这些年两人渐行渐远，前几年兄弟两个在毓庆宫争吵不休，这是人尽皆知的，可是现在，胤禛冒着被皇父厌弃的威胁执意要去咸安宫看胤礽，而胤礽为了胤禛能压制自己的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