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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阴沉沉,立夏雨淋淋”,今年的谷雨时节,天气总是暗沉沉的,灰色的云层越积越厚,重重地压在阁楼城宇的上空,难免给人些许压迫感,混着泥土气味的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

这几日的阴雨绵绵,使得街头的商贩也躲起了懒,与平常不同的是,此时的长街上,莫说是商贩,就是行人也见不着几个,孤孤寂寂的。雨打屋檐的声音在此刻更是清晰无比。街上飘着丝丝细细的小雨,可是云层还是显得十分厚重,沉沉地将要压下来。

“朦胧玉树朦胧酒,美好桃花美好魂;醴入柔肠豪放意,情深瀚海荡漾心。千杯万盏不觉醉,一唱三吟总是春;思入玉壶谁对酌?婆娑月影唤云君。”

沙哑而苍老的声音悠悠地在寂静的长街上响起,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依靠着一面破的掉渣的墙,晃晃手中的酒壶,仰脖一饮,酒水漏了出来,随后便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他也毫不在意。

他仍是在唱着酒歌,粗粗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与模糊。

一个穿着朴素干净的女人,怀抱一婴儿,脚步匆忙。她的衣衫早已被雨浸湿,两颊的发丝也被打湿,贴在了脸上。她也像是并未注意到老人一般,依旧行色匆匆,自顾自地向前走。

老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女人,又莫名地笑了起来,而后继续仰脖喝酒,呜呜地哼着歌。

女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但是她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去做,想到这儿,便什么也顾不上了。她怀抱着婴儿的双手紧了紧,脚步越发地快了。

很快,女人的身影在烟雨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只剩下一抹影影绰绰的红色。

唱着酒歌的老人似乎已经醉了,依靠着墙的身子不断地下滑,最终变成了躺在地上,手指一松,酒壶“咚……咚……”滚落在地。

“醉了,醉了,醉了好,了无牵挂,了无烦恼……”老人轻笑一声,便真的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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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风景极佳的地方,漫山遍野的竹子长得正茂盛,青青翠翠的,有一条小溪穿林而过,溪水清澈得可以清晰地看见溪底的石头、四处也鲜有人家,饭点之时,也不过寥寥几缕炊烟罢了。

“你说,他为何还不来看我?”女人怀抱着婴儿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那是一棵杏树,三四月份的时候还挂着满树的花朵,热热闹闹的。时间的流逝,更加上接连的雨水,更是把残留的花朵都打落在地。

如今,从前满树的花现如今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说他是被逼无奈的,他跟我说他不爱她,你说,这是真的吗?”

女人看着树下凋零入泥地花瓣,喃喃自语,神情呆滞,恐怕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是讲给谁听的了。是讲给怀里的婴儿听?讲给树听?还是讲给自己听?

“你也觉得是真的吧,对吧?他还要来给你取名字呢,还要取名字呢……”女人的眼神更加无神,空洞洞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从来都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我……”

“怎么又出来了?吹了风,可要小心着凉了。”女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打断了,来者是一个男人,提着个麻袋,鼓鼓的,那是带给女人的生活物品。

他一副军营里的装扮,袖口紧束,头发挽起,皮肤因为常年风吹日晒,所以并不白皙,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的。在外作战,难免要与风沙作伴,明明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却要比同龄人更加大些。

男人把麻袋放到屋子里后,熟练地抱过婴儿,晃了晃,又朝着她做了几个鬼脸。婴儿马上“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男人见她笑了,更是开心。

男人耐心地哄着怀中婴儿,动作轻柔,如获世间至宝一般。

“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对吗?”女人也不看着男人,只是讷讷地呢喃道。虽然她地声音很小,但男人还是听见了。

男人一顿,面露愧色,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愣了几秒后,才缓过神来。

男人见女人神情木讷,眼神空洞,终是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哄小孩子般地说“回去吧,要下雨了。”他引着女人进了屋子,女人也十分地顺从,动作缓慢地跟着,男人就这样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护着女人回到了房间里。

不久,天空中就又汇集了厚重的云层,没一会儿就下起了雨,哗哗啦啦的,来势不小。

想这树上仅剩的稀稀拉拉的杏花,恐怕是难逃此劫,难免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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