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见此心里一惊,没站稳摔了一跤,又立即翻身趴在地上,将头低到最低,慌张道:“我是空青啊!”
司絮听后气愤地将剑碰触到他的头,态度坚硬地问道:“小姐曾询问过你的事,我与小姐从小一同长大,小姐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打听一个下人的事,你究竟隐瞒了什么?!说!”
空青愣了一下,随后语无伦次地说道:“没,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顾家对我有恩,我怎么可能会害表小姐?司絮姐姐,你要相信我啊,我也是被……”
司絮见他不承认,又想起章斌说那处雪地上有大量的血迹,就算唐湘顾没有掉下悬崖,但拖到现在还没找到,那也没命了。
她想着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心中更是笃定空青就是奸细,两耳已听不进任何声音,举起手中的剑就要向他头上劈去。
然而就在这时,张妈担心司絮本想来探望她,见此场景,赶忙一个箭步将她推到,救下了空青。
“司絮你在做什么?!”张妈震惊地喊问道。
司絮连忙指着空青,“小姐,小姐是他害死的!他一定有问题!”
张妈扶起空青,将他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他为何要害小姐啊?司絮你这是失了心智了!”
此时,司絮的心里终于绷不住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张妈你为何不信我?!难道你忘了小姐曾向你问过空青的事?你看着小姐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姐不会无故询问一个下人的事!”
张妈听后想了想,心中有些动摇。
空青见此慌乱摇头,“张妈,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人啊?”
张妈扭头看向他,就想起他小时候的模样,胆小心细不敢说话,怎么可能会害人?而且他也没理由要害唐湘顾。
“司絮,你一个人静一静吧。”她说完,拉着空青,回头看了眼司絮,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黎家雪晗居中,黎绾儿将下人们全部遣散,自己收拾好包袱,本想从墙上翻出去,却被进来的下人吓了一跳,重心不稳摔了下来。
“小姐!”侍女绿竹赶忙跑过去将她扶起,“小姐,顾家不是说一有唐小姐的消息,就会派人来告诉您的吗?您这是又要做什么呀?”
黎绾儿理了理发丝,扛上包袱说道:“都已经三日了还没有消息,若半月后找不到湘顾,唐将军就会撤兵,一旦撤兵就真的没希望了!我待在家里不放心,得亲自去找才行。”说着又继续翻墙。
绿竹知晓拗不过她,只好道:“那奴婢得跟着您。”说罢托着她,也一同翻墙出去了。
正午时分,冬日暖阳高照,但筇州郊野依旧寒冷无比。
绿竹临时备好了马车,避开了黎家看守的下人,带着黎绾儿去了那处悬崖。
悬崖周围,这几日连夜的大雪,已将前些天打斗的痕迹覆盖。
约莫过了两个半时辰后,车夫将马车赶得慢了些,绿竹掀开车帘,看了看附近,“小姐,到了。”她说罢,待马车停稳后,跳下马车扶着黎绾儿走了下来。
一阵北风刮过,一旁的马来回踱步着。
“小姐,这里已是筇州了,风更大也更冷,过半个时辰咱就得回去了。”绿竹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的双臂说道。
然而黎绾儿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径直走向悬崖边上,探出头看了看。
绿竹见此赶忙追了上去,“小姐,那里危险。”
悬崖下是万丈深渊,一眼望不到底,若有溪流不慎掉落的人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但现在正值冬季,湖水早已结了厚冰层。
“小姐,章大人已经派人搜查过周边,只找到了唐小姐的佩剑,和雪下的一大滩血迹。”绿竹说道。
“他们悬崖下找过了吗?”黎绾儿依旧不死心,望着悬崖下问道。
绿竹摇摇头,“此处悬崖不好下,就算下去了也不可能找得到人,因为……”
她本想说因为人一旦掉下去就没有生的希望了,所以没有人下去寻找,但看黎绾儿坚信唐湘顾还活着,便不敢再说了。
“绿竹,你拉着我,我去看看。”她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趴在悬崖边上,仔细看了看底下。
她想看看崖下有没有枯树,或者任何能接住人的东西,头一偏,恰好看见一根枯藤在寒风中摇晃着,上面还带着血迹。
此时绿竹正心惊胆战的抱在黎绾儿的腰身,生怕她顺势滑了下去。
“小姐,您快上来吧。”
话音刚落,几颗小石子掉了下去,耳边还伴随着细微断裂的声音,黎绾儿不顾危险,拿下自己鬓边的一支簪子,用尖端将藤条的两端戳出几个洞来,使劲将它扯断后,赶忙爬了起来,走回马车边。
她拿着带有血迹那段枯藤,仔细的端详着,“绿竹,你看这血迹像不像被人抓过样子?”
绿竹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还真有点像,应该是唐小姐在死之前抓住过的吧。”
黎绾儿听后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湘顾没有死,她那么聪明,一定还活着。”
将军府,传信的下人脚步匆忙的将云州送来的信,送进了书房。
“将军,云州那边有消息了!”下人惊喜地说道。
唐将军赶忙拆开信封,见已找到唐湘顾曾抓住过的藤条,心中的希望再次燃起。
“去告诉章斌,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
下人听后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将军,章将军已将此事告诉顾家,然后这消息,自然就……就传开了。”
陈王府中,这次不止是萧璟,禾嘉郡主知晓了此事,也一同与他们商议着。
“难道唐湘顾还没死?”禾嘉郡主心里有些不安。
萧璟细细想了想:“就算找到了那根救命枯藤又能说明什么?这唐湘顾又不在枯藤上,说不定早掉下去了。”
“可万一她被人救了怎么办?”禾嘉郡主着实对萧璟的这种说法不满意,“若这次我们大意了,以后生了变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