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丫鬟也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晕头转向的被人潮吞噬。
方才下人们围住咏思楼的时候,唐湘顾便觉出不对,察觉到对面楼房中有问题,立即带着卫琳雪和陆文紧贴墙壁,避免被人群冲散推倒踩踏。
“现在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卫琳雪本想破窗,却发现外面全是唐顾两家的下人。
唐湘顾本是在想办法,但却见一个唐家下人拿着匕首,一步步向莫春娘靠近。
她一时心急,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本想对莫春娘下手的唐家下人,听到唐湘顾的声音后,心里一惊,转头张望着。
而这时,莫春娘也注意到了他,混入人群中,一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随着楼上的火势越来越大,大家又都想退出去,可前面的人一只脚还没踏出门槛,只听“嗖”的几声,带火的箭矢射在门上,吓退一众百姓。
“大家静一静!先静一静!”陆文在角落大喊着,但人微言轻,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
唐湘顾站在墙边,看着楼上的浓浓黑烟慢慢席卷着一切,捂着口鼻,想着办法。
一根被烧焦的房梁掉了下来,砸在几人身上,众人吓得四处逃散,但只这么大点地方,已是无处可逃。
此时,唐湘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喊道:“卫琳雪,破窗!”说罢,拉着一旁的卫琳雪,打破了窗户。
窗外的下人们看见了,纷纷拿起腰间的刀,却不料还未出手,便被唐湘顾打倒在地。
她看向愣在一边的卫琳雪,捡起地上的大刀递给了她,“别见血,打晕就好。”
箭矢越来越多,精准的冲二人而来。
楼里的百姓见此,趁此机会,逃出来了一部分人。
陆文也翻窗而出,拿起地上的大刀。
他看着二人挡箭动作行云流水,本想学着,但抬头看见天空密密麻麻的箭矢,心中慌乱,手止不住的颤抖,下意识举着刀躲在了角落。
唐湘顾看向正在瑟瑟发抖的陆文,喊道:“你去疏散人群!”
陆文听后,赶忙翻回了楼里。
这次手拿大刀,百姓不敢不听,齐力破窗,一个接一个的从窗户翻出。
与此同时,天空的箭矢也少了许多,逐渐消失。
“莫春娘呢?”唐湘顾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眼睛在逃散的人群中找着莫春娘。
直到楼中人都逃尽后。
“汪小姐,莫老板她……”陆文的声音越来越小。
唐湘顾循声望去,只见莫春娘倒在了血泊里,胸口插着把匕首,没了气息。
此时,彦行和阿宝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小姐,您没事吧?”二人齐喊道。
“怎么来的这么晚?”卫琳雪看着阿宝问道。
“唐二小姐的人又来医馆和客栈闹了,我们也是才知道咏思楼出事了。”阿宝将方才从兵器铺拿的剑递给了卫琳雪。
卫琳雪拿过剑,心有怒火的想去找唐初姚算账。
但就在这时,早已是看不清本来面貌的咏思楼,火势凶猛,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快跑!”
唐湘顾大喊了一声,拉着陆文和卫琳雪跑到了街上。
不过几息,在熊熊大火之中的咏思楼缓缓的倒了下来,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
大火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实不清,画卷的一角成了灰烬,在半空中飘荡。
“坏了,画还在里面!”卫琳雪想起方才翻窗的时候,将画落窗下了。
唐湘顾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十分不安。
“彦行,送陆公子去京城。”她对身旁的彦行吩咐道。
“现在?”彦行看了眼还处在惊慌之中的陆文。
陆文听后本想回去收拾行李,却被唐湘顾叫住了,“别回去收拾了,就是现在,离开筇州。”
随后,她对彦行轻声嘱咐道:“他是我朝栋梁之才,保护好他,到京城后,去唐府,切记要将此物亲手交到我爹手上。”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咏思楼特有的宣纸,宣纸上写着四个时辰前,被烧毁的那首诗。
“马,还有马,就在那儿。”陆文说着,跑向离咏思楼不远处的一个马圈里,将那匹不听话的黑马强行牵了出来。
“但我不会骑,彦公子,麻烦你教……”
还没等陆文的话说完,彦行一只手拎着他,飞身上马,拉紧缰绳,扭头与唐湘顾点头示意后,便驾马离去了。
这时,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却依旧没能浇灭大火。
三人看着从前乐舞升平的咏思楼,一点一点的被烧成灰烬。
“莫春娘好像还在里面……”卫琳雪喃喃自语。
八方客栈。
萧珣站在窗边,看向不远处逐渐成为一片废墟的咏思楼。
火苗还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跳动,渐渐熄灭,几缕青烟升起,恰好遇上一行白鹭飞过,被其震翅挥散。
边安快步走了进来,确认无人跟踪后,将门关上,对萧珣禀明道:“殿下,查清楚了,是陈王和魏妃的人,那些弓箭手,属下已经处理干净了,腰间的令牌是邕王府,不是唐将军的人。”
边安说罢,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那副画。”
“一个赝品罢了,有什么可惜的。”萧珣眸子暗沉,语气平稳。
边安听后有些吃惊地问道:“赝品?殿下,您是如何得知的?”
萧珣看着远处,骨节分明的手在窗沿轻点,“母后如此喜爱宁逅予的画,怎么可能会同意莫春娘将画展现在世人的面前,还赠与他人?”
“殿下,您是什么是时候知道莫春娘是皇后的人?”边安的神情有些畏缩。
萧珣想了想,淡淡道:“从莫春娘是母后的人开始,本太子就知道了。”
边安看着他平静的眸底,细思后只觉头皮发麻,但还是斗胆继续问道:“殿下,今日咏思楼会起火,也在您的意料之中吗?”
“此事在我意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虽早有察觉会出事,但没想到魏妃会做的这么狠。”萧珣说着,转过身看着边安,“过几日启程去云州,不必告诉母后。”
边安应下后,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