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诚看清此人的面容后,下意识喊出:“太子殿下?”
萧珣淡定地看着他,“你是想让萧珉的人发现你在此处吗?”
安诚听后,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走上前几步,拱手作揖轻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萧珣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但仍旧没认出来他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子殿下的话,在下从前在陈王身边,名叫怀信,现在叫安诚。”
萧珣眼中半信半疑,“你是怀信?我曾见过你,几年未见,怎变得如此落魄?”
安诚无奈的摇了摇头,“陈王绑我家人,逼迫我为他办事,因办事不力,被丢进深山自生自灭,幸遇一女子,被其救下,来到筇州。”
安诚说罢,跪了下来,俯首作揖道:“若太子殿下不嫌弃,小人愿誓死追随太子殿下,绝无二心!”
萧珣看着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他知晓怀信此人曾是萧珉的心腹,此次前来也是想将他纳入麾下。
安诚看出他还在犹豫,又道:“太子殿下,小人自知从前跟过陈王,您心有疑虑,但如今我视陈王为死敌,而且陈王不知我还活着,若太子殿下收下小人,小人定矢忠不二!”
萧珣见他语气陈恳,但还是没有点头。
“我要你暗中保护一人,你可愿意?”
安诚连忙道:“属下愿意!敢问太子殿下,要属下保护何人?”
萧珣淡淡道:“唐将军之女,唐湘顾。”
安诚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以为是唐初姚,但听到后面……
“唐湘顾?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当时唐湘顾出事的事传的满城风雨,街上行人无一例外,全是在讨论此事。
他虽不明后面萧珉为何要暗害唐湘顾,但他深知萧珉定不会让唐湘顾有活着的可能。
萧珣见他不信,继续道:“你已经见过她了,在医馆的时候。”
安诚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汪大夫?”
“她是被人救了?和属下一样?”
萧珣略一颔首,“现在我要你去保护她,被发现了也无妨,但不能让她知道是我派你去的。”
安诚听后不敢多问,立即领命。
医馆中,唐湘顾为自己重新包扎好伤口后,继续坐堂看诊。
此时已入夜,空青见医馆里没什么人,便小心翼翼地走到唐湘顾的边上,欲言又止。
唐湘顾写着药方,察觉出他在身边,“何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空青看着她问道。
唐湘顾头也没抬,继续写着药方,“治病救人的人。”
“仅此而已?”空青有些不信。
“仅此而已。”唐湘顾写完药方,看了他一眼,“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空青想了想,眼中有些失落,“从前和你们也差不多。”
“为何是从前?之后呢?又是什么人?”唐湘顾问道。
空青叹了口气,“之后,被迫害人……”
唐湘顾看着他,微微蹙眉,目光锐利,“你被谁胁迫?”
“是……”空青本想全盘托出,但忽觉奇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听那人唤你小姐,你是他的主子?上次为何要去云州打听顾家的事?”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唐湘顾冷冷地说道,靠在椅子上,冷漠地看着空青,脸虽被面纱遮住一半,但依然能看出那不容置疑的神情。
空青听后,咽了咽干干的喉咙,心里一阵发毛,“他,他和我一样,是顾老爷的药童。”
“他是不是叫川断?”唐湘顾不假思索地问道。
空青疑惑,“你怎么知道?”
唐湘顾看了他一眼,“我叫汪茗,你既然在我的医馆,以后就叫我汪小姐。”
空青听后,眼神又弱了下去,“是……”
“他又是谁的人?”唐湘顾继续问道。
空青不敢犹豫,“他是陈王的人。”
“他们在谋划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川断当时是胁迫我,让我故意引唐小姐去温泉处。”
“那他们可还害过顾家的其他人?”唐湘顾心里有些紧张地问道。
空青想了想,“算是害过吧。”
唐湘顾听后蹙了蹙眉,“什么叫算是?”
“表小姐带来的侍女,应该不算是顾家人吧?”空青道。
唐湘顾心里一紧,“你说的是阿茗还是司絮?还是张妈?”
空青被她这一问,声音有些慌了,“司,司絮……”
“司絮?司絮怎么了?她还活着吗?”唐湘顾说着,站了起来,双眼紧紧的盯着他。
空青被她眼神逼迫着连连退后几步,“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川断大晚上出去,第二天就找不到司絮了,我有意无意的问过川断,但他什么都没与我说,然后他还威胁我什么都不能说出去,还给我灌药,那药可苦了,还尝不出来里头有什么。”
唐湘顾听后,一时冲动,想去云州,但看着医馆外陆陆续续来抓药的人,还是尽力的冷静了下来。
空青见她对司絮的事颇为上心,不禁问道:“汪小姐,唐小姐和顾家是与您有仇吗?您为什么要问这些?”
唐湘顾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不该问的你别问。”说罢,脚步匆忙的走了出去。
医馆外,一处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安诚见她出来,随即跟上了。
八方客栈。
卫琳雪正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回京。
“顾清妍,你想和我一起去京城吗?”卫琳雪边收拾边向一旁的顾清妍问道。
顾清妍轻轻摇头,“我还是想留在筇州。”
卫琳雪语重心长的对她叮嘱道:“那你可别被唐初姚骗了,我走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去医馆找汪小姐,汪小姐这人不错。”
这时,唐湘顾见屋门开着便走了进来。
看见顾清妍后,立即说道:“借一步说话。”
客栈外,一处僻静的地方。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唐湘顾直截了当的问道。
顾清妍点了点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唐姐姐,是你吗?”
从一开始她便有所怀疑,但一直不敢确定,昨日被责,发觉声音甚是亲切,一时激动,将姐姐二字当众唤了出来,心中惶恐,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所以才迟迟不敢相认。